不管怎麼說,孔鯉畢竟是至聖先師孔子的獨生兒子,在外人看來,必定深得孔子的遺傳與嫡傳,學問一定大得不得了,所以魯國的國王魯哀公就給已成了成年人的孔鯉下了高薪聘書,但受父親“中庸”熏陶多年的孔鯉是頗有點自知之名的:“官場黑暗,就連父親那麼大的學問周遊列國都不受重用,何況我孔鯉?世道混亂,如果應召,難免災禍臨身;不應召,有父親的光環照著,反而能忝列儒家名士之林,象個‘隱士’,能受眾人尊重。在經濟上也不怕,父親那麼多學生,就說學費低點吧,一人一束幹肉,就是三千束,都夠開肉鋪的了!何況師兄端木賜子貢還是全國首富?還是明哲保身得好。至於理由嘛,就說身體不好,需要靜養,嗯,就這麼辦。”孔鯉打定了主意,毅然故做高深地辭去了魯哀公的聘書。知子莫若父,孔子早知道兒子文不能文,武不能武,對他稱疾不出避免丟人現眼倒也認為是明智之舉。孔鯉這一招不費一刀一槍,為自己輕輕鬆鬆贏得身後名,首先穩穩當當地當上了孔門的“二世祖”,到了北宋,宋徽宗還封他為“泗水侯”,風光無限。

別的師兄師弟學得了孔子的一知半解便紛紛著書立說,另立門戶,幾個嫡傳弟子還把平日與孔子的對話整理成書,稱為《論語》,日日背誦,並把這本語錄當成了授徒的課本,隻有孔鯉不慌不忙,拿這個事不當碟菜:“爹爹孔夫子學問大是不假,但再大還能超過他的老師老子李耳?連老子都說了:‘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話全講出來,就不是真正的真理了,關鍵是‘悟’,象我這樣,才是真正的‘無為’呢!”

為把孔門儒學發揚光大,孔子沒少開家長會,談起家庭成員對儒學、對社會的貢獻,孔子儼然高高在上,以鼻祖自居;子思因和徒弟孟軻創建了“思孟學派”,也有些洋洋自得。孔鯉居於一父一子一前輩一晚輩兩大高手的夾縫中間,卻顯出了“阿Q鼻祖”的氣派,他對孔子說:“你學問雖高,但你子不如我子!”孔子一聽:“嘿,還真是這麼個理,我自以為是萬代宗師,分類施教,也算是教徒有道之人,卻沒有教好自己的親生獨子,真是貽笑大家。倒是我這個什麼也不幹,什麼也不說的兒子,教出了一個善於思考的子思,從這點上,我不如孔鯉也!”因此退在一旁默然不應;孔鯉又回過頭對兒子說:“子思啊,你雖然做出了一點點成就,但你父不如我父!”子思一聽,心中暗想:“老爸這句話說得地道,祖父的光芒如日如月,常人是難以超過的,當真是我父不如爹爹的父親,我雖然做出了一點小小的成就,畢竟是晚生後輩,有什麼可驕傲的呢?”因此張口結舌不敢與孔鯉抬杠。孔鯉兩句話鬥倒了當世兩大高手,頓時在春秋戰國時期傳為美談,其思想竟超越了至聖先師孔子對人們的影響,深深地沉澱於中華民族的血液中,形成了一種頑固的“血栓”,至今仍被人們視為頑症。

未莊的阿Q,對鼻祖孔鯉的思想活學活用,每每聲稱“老子先前闊多了!”、“祖先也姓趙,百家姓中頭一位!”聽得王胡、小D之流皆對阿Q刮目相看;麵對趙老太爺“強勢”之流,阿Q也暗暗地背後罵娘:“哼,我現在正在革命哩,雖革命尚未成功,但兒孫正在努力,子又有子,孫又有孫,早晚有一天把你們全‘嚓嚓’了,美好的將來是屬於趙Q的”。想到這,便美美地哼起小曲來,真是前有先祖爭臉麵,後有子孫爭榮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