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井 我都考取了介護福祉士#pageNote#0這個國家級資質證書,待遇還跟業餘人士一樣呢。因為人們對這個行業的偏見就是業餘人士也能行。
上野 真是太過分了。
平井 真的很過分,真的。讓人忍不住質問:那還考證幹什麼?
上野 沒錯,真的會產生這種疑問。有人想加入這個討論嗎?
佐藤 我的想法很簡單——有自己想做的事情,真的好棒哦。我現在覺得可以先當一名家庭主婦。因為就算心裏有“可能會變成這樣”的想法,但我還是走不出“want to”的狀態。雖不能說自斷退路,但終歸要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實踐過一遍,再去攀登下一個台階。當然,要想成為家庭主婦,首先要有另一半。
上野 社會學研究者可不這麼想。帶著體驗的心情去嚐試所有事物、體會所有生活,其成本是非常高的。比如平井先生的育兒實踐,就很花時間。
我
們一般會看數據。通過數據基本能夠看出身邊的女性都在經曆著什麼。除此之外,還能看出社會的變化。如此一來,自然就會明白家庭主婦絕不是什麼劃算的工作,而且風險很高。最重要的是,人們眼前就有活生生的例子。於我個人而言,那個人就是我的母親。我的母親是個不幸的家庭主婦。我猜佐藤同學的母親應該是一位幸福的家庭主婦吧。正因為母親幸福,你才會覺得像母親那樣活著也不錯。可是這有一個前提,就是你得找到像你父親那樣的丈夫。我想,這個目標的難度應該非常高。
而我根據數據分析得出的結論是:能夠找到像你父親那樣的丈夫的時代,恐怕再也不會來臨了。男性的收入正在不斷減少,離婚率也不斷上升,婚姻再也不是一輩子的關係。雖然數據隻是概率,不一定每個人都這樣,但至少可以說,風險是非常高的。
佐久間女士,您作為一名經營者有什麼感想嗎?還是會變成重視效率的經營者?
佐久間 確實是這樣。
上野 比如員工來請產假,你會感到為難嗎?
佐久間 的確會的。我日常麵對著一種矛盾,就是普遍價值觀告訴我必須這樣,我的私心卻不願這樣。以前在公司當OL(Office Lady),所有答案都是固定的,我隻要照著做就好了。現在成了經營者,所有答案都由自己來定,所以
思考個人的處世原則也隨之變得特別困難。
上野 我想請教一下,你如何處理內心理想和實際行動之間的落差?
佐久間 我比較糾結的是工作與家庭、育兒之間的矛盾。我在生孩子之前就創業了,32歲生下孩子。當初創業的目的明明是兼顧育兒和工作,但我總是被人貼上隻能二者擇其一的標簽。比如“你肯定參加不了聚餐吧”“你得早點兒回家吧”。別人關心我當然是件好事,但是我想一邊積極育兒,一邊積極投身事業啊!雖說有想做的事情隻要放手去做就好……但是身邊難免會有陳舊的價值觀,比如“我勸你還是別亂來”“你這樣會不會太過了”。每當出現這種聲音,我就會深深感慨:要想堅持做點兒什麼,真的好難啊。
上野 名為“為你著想”的歧視,對吧?其實也有像菅義偉政權的公關事務主管(時任)山田真貴子那樣完全不拒絕聚餐邀請的人。
佐久間 而我則是完全得不到邀請。
上野 這對你有實際損害嗎?
佐久間 有的。因為我們這一行的工作都來自與他人的交流。
上野 山田真貴子也說過類似的話。她這麼做就是為了不錯過任何製造人脈的機會。不過公關工作現在很大一部分都能在線上完成了吧?
佐久間 現在的確是的。
上野 在信息產業,人們隻注重成果,至於網線另一端的人是什麼性別,好像關係
不大。
佐久間 我一開始的事業主要在人才領域,目的是提高女性的勞動力。後來就逐漸偏向類似於公關的,也就是方便人們購買服務,或是有相關價值的領域了。我感覺自己想做的事情和目前能做的事情好像很難聯係在一起。
上野 因為有需求才有市場,你把工作轉向那個領域,是身為經營者的正確判斷。
佐久間 有道理。公關是我目前能做的事情,但我想做的事情依舊是提高女性的勞動力,所以現在的問題是如何把兩者聯係起來。
上野 這是個很大的挑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