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兒院的孩子都是女孩子，這年頭生個帶把的，都會被像祖宗一樣供起來，女孩子則是當垃圾一樣隨手丟棄，或是丟棄在橋洞下、或是被扔在醫院門口。
女童們穿的衣服應該都是二手的，雖然破，但是很整潔，五顏六色的，孩子們蹦蹦跳跳的，跳皮筋、踢毽子、甚至還有女孩子在練習抖空竹。像是一群流光溢彩的蝴蝶。
剛好是吃飯的點，一個中年婦女後麵跟著兩個老師出來放飯。
那群孩子很自覺地拿起碗筷排起隊，小腦瓜伸得老長，眼巴巴地看著大鐵桶。
排在前麵提前打到飯的女孩，衝後麵的同伴點點頭。
中年婦女應該也是院長，知道這群小孩子在想什麼，笑著說：“你們這群小饞貓，放心吧，以後未來的好幾個月裏，午飯裏都會有肉。”
紅燒肉、清炒綠豆芽，配上晶瑩剔透的糙米飯，紫菜蛋花湯，是今天中午所有的夥食。
“錢都變成紅燒肉了，你想要的話，就從那些孩子嘴裏摳出來吧，現在剛好還沒消化，你要是再晚一點去，隻能去便池裏撈了。”
張勝男的一番話，讓卓楓對她好不容易生出的那點好感，瞬間消失殆盡，他都有畫麵感了，午飯都吃不下了。
這是女人能說出來的話，他瞪了女人一眼，站在籬笆麵前雙手托腮看著那群吃完飯做遊戲的小天使。
他特別喜歡小孩子，熱衷於娶媳婦也是為了生孩子。
男人冷硬的眉目柔和不少，看向那些孩子的眼光柔得能滴出來水。
“你很喜歡小孩子呀？”
“你不喜歡嗎？”卓楓反問，在他看來張勝男是喜歡小孩子的，要不然也不會經常來孤兒院。
在孤兒院的院子裏，他甚至看到了從廠裏麵置換下來的一批家具，本來是堆在雜物間的，後來就不翼而飛了，查了半天都沒查出來結果。
“我看著那四人沙發有點眼熟？”他用打量的眼光看著張勝男。
“從工廠裏弄過來的，我跟你說那沙發特別重，差點累死我。”她毫不避諱，目光坦蕩。
“你這是把工廠當成自己的家了。”織造廠的股份是卓楓和方東鐸一人一半，按理說那張沙發有一半是他卓楓的私人財產。
“員工守則的第一條就是：工廠是我家，愛護靠大家。我這是幫工廠清理垃圾，我沒要垃圾處理費你就偷著樂吧。”
卓楓：聽我說，謝謝你。
張勝男看時間差不多了，為了不耽誤下午上工，她騎上大紅色的摩托車，單腳撐地：“走了，下午我還要上工。”
“我不走，我是老板，又不用上工。”
張勝男噎了噎，果然有錢任性，也看得出這男人是真的喜歡小孩子。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卓楓：“還好你沒跟林靜雅結婚。”
“什麼意思？”
“林靜雅不孕不育。”輕飄飄地扔下一句話，女人就走了，摩托車排出的濃煙跟卓楓的臉色一個色。
“你下班了之後過來接我。”這麼遠，他可不想走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