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陸老夫人這種人,是絕對不會承認,這件事的源頭在她。若非她一意孤行,幹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也不會逼得薑綰反抗。

陸老夫人:“帶我去看淮兒那裏。”

“是,老夫人。”吳媽媽應了一聲。

“帶我去淮兒那裏。”老夫人吩咐道。

吳媽媽不敢耽擱,連忙將老夫人攙扶到了領到了陸淮所住的院落。

“老夫人。”屋內的丫鬟小廝行禮後,恭敬地退了出去。

此刻,屋內隻剩下了陸老夫人和陸淮。

“母親。”躺在床上的陸淮看到來人,便睜開了眼睛,虛弱地開口。

陸老夫人坐到床邊,伸手摸了摸陸淮的臉頰,老淚瞬間湧出眼眶:“我的兒啊……是娘害了你……害了你啊……”

陸淮抿了抿幹澀的嘴唇,別過頭,一言不發地低垂著頭。他心裏是怨恨陸老夫人的,在做事之前,若是能同他商量商量,他也不會落到今日這般田地。

他這個母親什麼都好,就是控製欲太強了,憑什麼不征求他的意見,就直接給他這個親兒子下藥,難道她就不怕有任何的閃失嗎,哪怕隻是一絲一毫。

當然,陸淮心裏清楚,若是關鍵時候他能收住手,利用自己的力量同薑綰一起掙脫逃出屋內,還是有轉圜的餘地。

可他是自己被憤怒、不甘、屈辱,以及心裏那點高傲的自尊心,蒙蔽了雙眼,做下了錯事。而這一舉動,給他帶來的是無法挽回的過錯。

“淮兒……”陸老夫人見狀,臉上的表情僵持住了,沒有血色的嘴唇上下碰了碰,卻隻是幹澀地喊了陸淮的名字。

陸老夫人知道,她的兒子,怨她,所以才這般對自己。而因著自己的一念之差,她和自己的親兒子,再也無法同以前一樣相處了。

屋內一片寂靜,除了老夫人時不時的抽泣聲,便隻有一聲聲的歎息了。

良久,陸淮這才再次開口:“母親,她呢?”

陸淮隻依稀記得,好像有個豎瞳黑發的男子,把他打暈,救了薑綰。可他又拿不準,吸入了大量的迷情香,會出現幻覺。

“她?”陸老夫人擦了擦淚痕,冷冷地說:“那個賤人不在府裏,隻怕已經跑了。”

做了這樣的事,若是還敢留在府裏,那薑綰不是傻,就是自取滅亡。

“淮兒,你放心,等你好起來,娘再也不逼你娶她了。”陸老夫人輕輕拍了拍陸淮的手,“待府裏的人找到她,娘定會讓她生不如死,好好為你出一口惡氣。”

先前萬般護著薑綰,不過是她的確旺陸家罷了,可當她真正傷了陸淮之時,老夫人才不管這些。陸家,不需要能對她兒子出手的媳婦兒。

她就不信,除了薑綰,這世上,就沒有一個能旺夫的好媳婦兒了。

沉默半晌,陸淮一字一頓地認真開口:“母親,不必尋了,讓她去吧。”

陸淮此刻,有些想通了,百般留不住的,終究與他無緣。薑綰這樣離開也好,省得自己再不甘心,而她捅自己的那一簪子,也算為自己想要強迫她的歹念付出代價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