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倚天貫日(2 / 3)

轉過身又向東方靈道:“堡主也是在下和本教素日欽佩的大俠,素無恩怨,今日應為雪地飄風,一同扶弱抑強!”

單飛不愧為龍須壇主,說得麵麵周到,占住了理。

夏芸不明了天陰教什麼內幕,眼前總不能謝絕人家幫助的好意,不過她還是嘴硬,毅然撥馬而前說:“我自己的事,我一個人接著他們就是了。”

東方靈老於世故,既不願開罪熊倜,又不願使武當四子失望,而且這次也應武當之邀,前往共商化解武林危機的大計,又怎能置身事外?

東方瑛則另是一種想法,夏芸的確是太美了,美到使她無法與夏芸在情場上一較身手,隻有促使夏芸受天陰教騙誘,才可以毀了雪地飄風的一生幸福。

丹陽子首先被單飛這幾套挑撥離間的話,鬧得氣憤填膺,一按劍鞘,嗆啷拔出長劍,躍下馬來,劍尖一指單飛說:“單當家的,你既出頭攬事,少不得先打發了你!用不著花言巧語,騙誘雪地飄風!”

那邊神眼蛟袁宙亮出一柄鉤鐮刀,鐵翅蛟尤化宇也從腰間解下鏈子雙錘,兩人這種短軟外門兵器,乃是為在水中使用時方便,而兩人也確各有一套奇特招法。尤化宇的鏈子錘上下翩飛,先自向丹陽子猛攻。

丹陽子心想洞庭雙蛟,武功會高到哪裏去?信手揮劍一挑,想兜住鏈子,挑飛雙錘,豈知尤化宇重手硬功夫分量不輕,反幾乎把他的寶劍絞住。

出塵劍客決定了主意,先橫劍而前,向單飛招呼道:“久仰崆峒高技,上次辱臨敝堡,未能領教!現在正可趁機切磋一下武技!”說著,長劍一出,虎嘯龍吟,寒氣森森,向單飛當頭罩下。

東方靈的心理,讓淩雲子空開手,可以單獨製服夏芸,夏芸那種驕橫不可一世的氣焰,東方靈也有些看不順眼。

東方靈既已出手,單掌追魂自不能示怯,他仗著斷魂掌和深厚內功,生平隻是以肉掌與人相鬥,出塵劍客劍法何等淩厲,而功力也非常純厚,一柄劍舞起來,風起雲湧,劍虹閃閃,如影隨形。

任你單掌斷魂步法如何美法,終逃不出劍影國內。

東方瑛則含笑盈盈,看她哥哥使出平生絕技,一麵更可親眼再看見夏芸栽下去,說不定武當四儀護法,這次更會給夏芸一個難堪。

東方瑛養尊處優,她哥哥除非不得已是不肯讓她出手的。淩雲子則抱劍緩步走向夏芸,戟指說:“夏姑娘,上次二十招內已輸與貧道,何須再試!請隨貧道前往武當走一趟吧!”夏芸被他說得冒火,上次受辱的情形,直使她憤不欲生,可是確有些寒心。但是又怎能向這道士低頭受辱呢!

她輕輕地揮動手中馬鞭,隻覺這件尋常馬鞭頗不趁手,咬一咬銀牙,仍然想僥幸取勝,她正迎上前去,恰好神眼蛟袁宙同時鉤鐮刀遞了上來,一鞭一刀,雙雙撲向淩雲子,夏芸短鞭一拋一點,改換了一套流星筆法,專找淩雲子的重要穴道,這是她能合短取長的地方。

但短鞭如何能發揮狂揚鞭法的威力!

淩雲子劍法精妙,在他手中的鎮山劍法九宮連環八十一式,招招如天馬行空,變化莫測,對付她和袁宙兩人的短鞭和鉤鐮刀,確是應付裕如,好整以暇。但淩雲子多少受到神眼蛟鉤鐮刀的牽製,不能短時間製服她。

夏芸也是經過乃父虯須客多年調教,輕蹬巧蹤,飄忽如風,手上勁力也自不弱,這第二次交手,又加倍小心,恐防著了人家道兒,她滑溜得像一條美人魚,步法美妙已極,真不愧為雪地飄風。

淩雲子雖然恨這女孩頑強,卻隻存窘辱她的心,不願著實傷她太重,這是看在熊倜的麵上。對於神眼蛟袁宙,可就手上不留餘地,招招狠辣,逼得袁宙險象環生,幾次險遭毒手。

若沒有夏芸從旁遞招,蹈暇抵隙,乘虛而攻,神眼蛟又怎能支持得了三十餘招。夏芸若有銀鞭在手,那可比袁宙要高明許多。

單掌追魂單飛,一路使著他陰森可怖的崆峒鎮山斷魂掌法,手掌過處,寒風刺骨,吃虧是肉掌總不能和寶劍硬碰。而出塵劍客這一套秋水出塵劍法,傲視江湖,深奧莫測,處處占著上風,但斷魂掌風所過,他不能不測是否傷及身體,故略有些顧忌,否則單飛是不能支持下去的。

尤化宇鏈子錘,拿來和劍法精奧的四儀丹陽子對敵,無異以卵擊石,心裏一發慌,冷汗涔涔在身上直冒,而身段步法越來越沉重,每躲避丹陽子一招,就得付出很大的力量,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夏芸不願自己敗,也就不願天陰教的人敗下去,三人都是自告奮勇,挺身幫助她的。她已看出尤化宇處境最劣,呼吸間就臨危急,猛然想起袋中鋼丸,冷不防摸出幾粒,用極快的手法向丹陽子打出。

鋼丸雖僅數粒,射出的方向位置卻極為奇妙,其中兩枚是向鏈子錘上一碰,反射而出,另外兩枚則是飛向丹陽子頭頂,自空中交彈而下,還有一枚是朝著丹陽子心口直射。這種手法,武林中確是空前未有。

丹陽子正全神貫注,運劍如虹,突然眼前星飛丸射,寒光驟起,方揮劍上下掃擊,頭上的鋼丸已翩飛而下,哧哧兩聲響,穿衣裂肉,使他雙肩一陣劇痛,長劍幾乎把握不牢,身軀搖晃了一下,向後便退。

夏芸這時心裏泛起得意的微笑,自覺田姐姐傳授的是神技,充滿了卻敵的自信。可是她這一分心,她的幫手神眼蛟袁宙竟一個失招,被淩雲子劍尖自左頰上劃過,一顆左眼珠,血淋淋地被挑出眶外。

神眼蛟竟成了空眼蛟。

袁宙慘號如豕,一手掩目,卻仍舞動鉤鐮刀死拚,但是立刻氣散神虧,再鼓不起以前的勇氣了。

淩雲子一劍“推窗送月”,把袁宙手中鉤鐮刀也給挑飛一丈以外,袁宙痛入骨髓,再也忍不住了,隻有拔步飛逃。

淩雲子不去追殺這隻空眼神蛟,卻運劍如虹向夏芸逼來。夏芸失去了幫手,大大吃驚,她心想:“還是趕快逃走吧!天陰教的朋友,也支持不住!”

夏芸不再和淩雲子硬拚,這是她曆經艱苦學來的乖。

她先發出三粒鋼丸,阻住淩雲子的攻勢。坐馬就在一旁,一縱身就跳上馬背,以她騎術的精妙,那馬雖非神駒,仍然指揮如意,四蹄揚塵,狂奔而去。

至於天陰教的人,落個什麼結果,這又與她何幹呢?

夏芸也顧不及這些,她策馬馳出百步以外,耳裏聽見那片戰場上又有清脆嬌嫩少年人聲的喝叱,身後聽不見追騎之聲,但她仍不敢片刻遲延,急急拍馬狂奔。

夏芸馳騁在斜陽古道上,奔了一段裏程,心裏安定下來,臉上已粉汗涔涔,而這匹尋常的馬,已盡了它最大力量,涎沫噴飛周身出水,已不能再奔跑下去了。所幸前麵就是一片黑壓壓的大鎮。

夏芸不得不先喂飽這匹馬,否則是無法趕路的。這毫無目的的奔馳,僅僅是為自武當四子手下逃出而已,現在又向何方找尋久別苦思的倜哥哥?

夏芸一有空閑,心裏就浮起了熊倜的影子,若有熊倜偎依身側,那該是多麼美妙的安慰!

而這就是支持她勇氣的唯一來源,否則天涯遊子,早應該倦遊思親,她在江南遊蹤年餘,憑一身武功,所收獲的又是什麼?

她下馬踏入一家客棧,把馬匹交與夥計去喂料。

疲乏已極的身軀,暫時找到了喘息之處。躺在床上,仰望著屋梁,思潮起伏,她不會自怨自艾,而隻是懊惱熊倜怎不及時追尋她。

她豈知熊倜也為她奔波往返,盡了極大力量,兩上武當,引起了天陰教與武當間的不解深仇,第二次幾乎和武當反目,更挑起五大正派間的糾紛爭執!

這自然是她始料所不及的。

熊倜、尚未明與玉麵神劍常漫天、散花仙子田敏敏相遇之後,因夏芸走失,而作了一番猜測,得了個錯誤結論。

四人竟疾向武當馳去。

數日後又來至穀城城內,找了間幹淨客店投宿。

尚未明把上次在武當情形,細說與常漫天夫婦聽,但他和熊倜不知道天陰教和武當派還有過一次激烈慘鬥。

天陰教很大方地還給熊倜貫日劍,又偃旗息鼓退出武當山,使熊倜等捉摸不定他們究竟存著什麼企圖。

田敏敏對於武當那種聲勢嚇人的劍陣,非常感興趣,飯後在室中聚談,她勸熊倜不必自行討人,由她夫婦夜間先去一探。

熊倜在武當山頗受妙一真人禮遇,而且飛鶴子令夏芸傳話,請他去山上共商討伐天陰教大計,顯然很看重他,自不便驟然翻臉,可是又不能令夏芸受到委屈。散花仙子想法是先把夏芸救出來,正合熊倜心意。

但是事不關己,關己則亂。熊倜也不能免。

他決定不了應該采取什麼步驟,明知散花仙子夫婦一去,事態依然會擴大。他救尚未明於劍陣之中,也曾傷了武當門下幾個道士,人家竟毫不記怨,依熊倜所想還是光明正大拜謁妙一真人比較妥當些。

田敏敏卻已看出熊倜外弛內緊,焦急在心裏不露出來而已。常漫天再次重現江湖,更不把一般人看在眼裏。

常漫天見熊倜有所顧忌,沉吟不絕,正待說出一切由他夫婦擔承的話,突然室外爽朗的笑聲隔窗叫道:“熊老弟,何期在此相會,真是巧極了!”

熊倜聽出是熟朋的口氣,忙開門相迎。

正是飛靈堡出塵劍中東方靈兄妹,還有淩雲子、丹陽子兩位武當四儀劍客。

東方靈是舊友相逢,一臉渴慕之色,而淩雲子、丹陽子則麵色冷酷,非複飛靈堡座中態度,而東方瑛則於愉快心情之外,微露揶揄的眼光。

常漫天夫婦、尚未明三人,雖料出兩個藍衣玄冠道士,必是武當門中,對於出塵劍客兄妹一樣都不認識。

東方靈為人篤厚,不喜揭人陰私,而且他認為情發乎中,各尋所好,不能一絲勉強,他並不為他妹妹打算,而反同情熊倜和夏芸一雙情侶。

他很熱誠地握住熊倜的手說:“老弟自離敝堡,令我思念至今!”又一瞥眼前這三位不平凡的人物笑問,“這三位都器宇不凡,快替我介紹一下你的新交!”

東方瑛斂衽為禮,若有情若無情地斜睨了熊倜一眼。她沒有夏芸那麼天真而赤誠,就是有些流露出來,也是在有意無意之間。

粉蝶默默無言,奇怪的是她粉頰竟微微生輝,這是由於內心漾起一種奇妙的感覺,自然而然使她心裏有些跳動。

武當二子則勉強各施一禮,冷冷的目光,仍注視著熊倜,似要從他身上找出什麼來。

淩雲子擒服夏芸之後,不但夏芸被熊倜當場救走,反而吃了一次暗虧,他至今還以為是熊倜的惡作劇。

飛鶴子等延攬熊倜,以及武當山上所起的變故,淩雲子固曾與飛鶴子邂逅談及,而出塵劍客兄妹就是他約來武當的。無論如何,他還是惱恨著熊倜。夏芸竟與天陰教人為伍,並肩作戰,尤其使他不滿熊倜。

不滿盡管不滿,總不能違抗妙一掌門師諭,他一見麵本就想揭發夏芸的事,但熊倜正熱心替雙方介紹。

淩雲子聽說是當年的點蒼掌門玉麵神劍常漫天和散花仙子田敏敏時,不由為這兩人的絕世風采而心折。

鐵膽尚未明在北幾省的聲名,大得驚人,這三位的名頭,使東方靈兄妹如獲異寶。淩雲子也亟願武當派能羅致到這樣三位了不起的人物,因此淩雲子、丹陽子態度上都略略變了些,很謙虛地客套一番。

燭影搖紅,八位武林豪士,聚首一堂,應該是水乳交融肝膽相照了,而粉蝶東方瑛則計劃著如何替自己安排一下,熊倜的心理,也正渴欲一詢夏芸的著落究竟。

散花仙子田敏敏已急不可待,她以冷寒語聲,近乎發氣的語調發問:“淩雲道長,熊老弟他的女友雪地飄風夏姑娘,想必已被你們安置在武當山上了!雪地飄風隻是個任性的女孩子,你們做事未免過分點!”

淩雲子顏色一變,沒想到田敏敏會驟興問難。

他白了散花仙子一眼,反向著熊倜說:“夏姑娘的事,貧道猜想台端還會不知曉?天陰教單掌追魂單飛、洞庭雙蛟都是她的護衛,不折不扣她已是天陰教下一位了不起的人物!熊大俠表麵上自命清高,和天陰教也是有些默契呢!”

這句話語驚四座,不但熊倜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而這種形同挖苦的話,使熊倜怎能不無名火高起千丈。

散花仙子則更不相信夏芸會投入天陰教下,夏芸和她是無話不談,傾囊倒篋,田敏敏氣得一拍桌子大聲喝道:“簡直是胡說!芸妹妹宛如一隻活潑的百靈鳥,從不與江湖邪門人往來,你侮辱她是什麼意思?”

淩雲子反唇相譏說:“正因為年幼無知,才分辨不出天陰教的善惡!現在有事實為證,貧道正苦於無法救她於陷溺之中,點蒼派高手請先弄清楚是非,再責怪貧道,貧道敢不領罪!”

這一席話,使融洽不久的空氣,快要爆炸起來。

熊倜目射神光,注視著武當二子,他未立即發難責斥,顯然夏芸這次是沒有吃他們的虧了。

夏芸是不是個帶有神秘性的女孩子?

東方靈老成持重,先把雙方勸住,他很快把當日官道上情形略述一遍,道:“夏姑娘縱未求助於單掌追魂,而這三人為她拚命苦鬥,確是事實。後來天陰教兩個司禮童子,黑衣摩勒白景祥、白衣龍女葉清清也出麵交手,否則夏姑娘豈能從容逃走?單飛等又怎能不血濺塵土呢?”

熊倜長長噓了一口氣,他心裏紛亂如麻,夏芸真的與天陰教有什麼關係?她又逃往何處?

天陰教人何故拚性命來保護她?

一連串的疑問,使他陷入迷惘。

散花仙子冷笑一聲道:“可見淩雲子道長是信口誣蔑了!天陰教人袒護她,或許別有用意,但是道長們以多欺寡,恃強淩弱,我散花仙子當時在場,也不能容你們這樣胡鬧!老實說我看待她無異親妹妹!你們再說這種無稽誣蔑的話,我可不能放過!”

東方靈為了顧全大局,設若這四位武功頂尖的人,與武當反目成仇,那反使天陰教得以從中漁利,武林局麵更無法收拾了。他急得滿頭大汗,向雙方一再勸說,從此彼此都不許再幹涉夏芸。

他說:“武林正派正應同心合力,對付天陰教!不可因小小誤會,使親者痛而仇者稱快。點蒼田姑娘技擬天人,賢伉儷譽滿武林;熊老弟後起之秀,睥睨群壓;尚大俠領袖兩河綠林豪傑,不會以我的話為無理吧?”

淩雲子豪氣淩雲,本不肯相下,但也有些顧忌,武當派遍撒英雄帖,聘請各派名宿為的什麼?像這四位高手,請還請不到,真是一股雄厚的生力軍,足夠舉足輕重,影響到未來武林的大局!

淩雲子在氣頭上不肯低頭認錯,這也是人之常情。

丹陽子和他一樣被東方靈一篇話,說得默默無言。

室中的空氣異常沉重,若就這樣不歡而散,熊倜這四位頂尖高手也絕不會再上武當,和武當一派合作了。

東方靈又再三勸解,把這回事算為一場小小的誤會。

鐵膽尚未明本是火烈性子,又屢屢怒眉橫目,準備來個驚人動作,他看見熊倜陷於沉思狀態,又有散花仙子不客氣地發作出來,覺得非常淋漓痛快,在東方靈竭力斡旋之下,武當二子不再倔強,倒也未便發作了。

田敏敏是何等心高氣傲,冷笑向熊倜說:“熊老弟,既然是這麼一回怪事,我們明天再去鄂城一帶仔細尋一下芸妹妹,找著後帶芸妹一同再向武當四儀劍客,見見真章分曉,憑什麼累次欺侮我的芸妹妹?”

這話一說,急壞了東方靈。

同時粉蝶東方瑛心靈上蒙了一層陰影,熊倜多少因淩雲子的話,懷疑夏芸,然而他低頭籌思,顯然不能忘情於她,並非因此深惡痛絕了她。

四人如照散花仙子主張一走了之,那後果殊難預料,如何不使東方靈心急。他忙說:“田姑娘,請勿推波助浪,武當四儀劍客絕不為己甚,姑娘何苦擴大這件事呢?況且千裏迢迢來此,怎可不與妙一真人前輩一晤?”

淩雲子權衡利害,也恐回山受掌門斥責,勉強附和著說:“往事一筆勾銷,田姑娘隻知怪貧道,不說夏芸侮辱本派九宮連環旗,使本派體麵何存?貧道若知夏芸是熊俠士的愛侶,早就放開手了。”

其實這是他一種遁辭,他並非不知夏芸是和熊倜在一起的。這句話多少送給熊倜點麵子,確是四儀劍客委屈求全的事。

東方靈趁機又笑道:“熊老弟絕不能走!我還要向四位多多討教,來吧!淩雲道兄已經認了錯,彼此握握手把以前嫌隙一齊拋開吧!”他硬把淩雲子推到熊倜麵前,使這一天烏雲化為晴空,讓他倆極不自然地握了握手。

熊倜雖然急於尋找夏芸,卻被這種場麵拘住,真要撒手一走,武當派麵子上又怎麼過得去呢?

尚未明卻冷笑說道:“妙一真人如有熱誠款客,應該把那些不許帶劍上山之類的臭規矩暫時取消,上次在解劍池畔,幾乎把熊大哥貫日劍便宜了天陰教主,若還是龐然自大,唯我獨尊,尚某可無顏再上武當。”

這個難題,幾乎激怒了淩雲、丹陽二子,但東方靈很巧妙地調停說:“武當派既然聘邀各方豪傑,必有變通辦法!況且尚當家的前次也曾被邀至玄真觀,以禮相待。豈可因小小誤會,永記在心?”

田敏敏笑得花枝亂顫說:“我還不曉得有這種規矩呢,我是劍不離身慣了的,那隻有不得其門而入了。”

東方靈恐使二子難堪,趕快另尋話題岔過去。

一夕清談,總算化幹戈為玉帛,而不愉快的氣氛,始終不能一掃而空。東方瑛多少得了些機會,她和田敏敏挽臂長談,十分投合。粉蝶抓住了這個機會,也可說是一條路線,因之能得親近熊倜一步。

次日,東方瑛和田敏敏已無話不談。東方瑛另具一種溫柔嫻靜的美,散花仙子冷眼看來,已看出粉蝶的心事重重,粉蝶聰明之處,是不再詆毀夏芸,反而同情她,擔心她受天陰教的濤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