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飯局對象是秦澄的瞬間,江淺腦子裏第一個想法就是--
白瞎了老娘的裙子。
秦澄從遊戲的激戰中分出一點注意力掃了她一眼,又重新投入到戰爭之中:
“你是不是走錯房間了,我要見的人應該不是你。”
江淺心裏不情願,但依然保持著良好的素養,慢悠悠地拉開椅子坐下,自顧自倒了杯水:
“這層沒有邀請券進不來,走錯的幾率為零。”
秦澄放下手機:
“那是不是還有別人?”
話音剛落,房間門就被推開,同樣身穿酒紅色長裙的CoCo掃了眼豪華的裝潢,愣了愣:
“秦狗?”
CoCo的麵容屬於精致卻利落那一掛。
江淺不笑時疏冷笑起來時帶著狐媚,而CoCo更像是鄰家女孩,看起來自信大方又好相處。
秦澄身子不自覺坐直,低聲對江淺說:
“我要見的應該是她。”
CoCo動作有些遲疑:“小淺淺啊,我覺得咱倆都被你母後擺了一道。”
實際上相親的並不是江淺,而是CoCo。
江淺漫不經心地拿起塊水果,不甚在意地笑了笑:
“看出來了,好一招‘陰差陽錯’。”
姐妹倆明顯也是隨便拾掇拾掇就來赴約的,但她們首先的出發點是穿漂亮的小裙子自己玩自己拍照,所以都像模像樣地化了個淡妝,噴了點香水。
秦澄雖然也穿著正裝,但畢竟是從解剖室直接出來的,總感覺身上都彌漫著消毒酒精的味道。
他忽然有些局促。
不過CoCo看起來一點也不介意:
“法醫很忙吧,一會兒是不是還得回去加班?”
秦澄:“……還好。”
相親,總是從尬聊開始的。
可是實際上,他們兩人本來就有相同話題。
“我爸千叮萬囑,讓我一定要跟你當麵說謝謝。”秦澄緩緩籲出一口氣,七年了。”
七年前,秦澄本該在隔壁的耳安市任職法醫。
但那時的耳安太亂太黑暗,那些隱藏在人後陰影裏的毒販們生怕法醫會給他們的交易帶來威脅,就以家人做威脅,把秦母活活打死。
都說法不責眾,沒人說得清哪一下是致命傷。
耳安沒有律師敢為他們做辯護。
除了當年一個初出茅廬的律師新秀,還是一個不被任何人放在眼裏的,從醫生轉行過來的律師。
她以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衝勁,盡最大的努力為死者爭辯。
秦澄本該登門道謝的,隻是後來深陷危險之中身不由己,生怕會給對方帶來血光之災,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把道謝推遲。
CoCo成了赫赫有名的律師,忙得腳不點地,連見麵都要看檔期預約。
這一推,也就耽擱了六年。
飯局開始之後,秦澄和CoCo進入正常社交狀態。
江淺剛把筷子拿起來專注幹飯,私人手機就開始拚命振動。
秦澄頭也不抬地說:“我猜是陸遇。”
話剛說完,服務生就領著陸遇進了包間。
CoCo一下子沒繃住:
“一個總統包間吃出了學校飯堂的感覺。”
陸遇聽老王在電話裏的說法,還以為是江淺偷偷摸摸約人喝酒。
好在推開門看到的都是熟人,懸著的一口氣才輕輕放下。
江淺意外道:“你怎麼來了?”
陸遇低頭理了下方才急著跑上來時有些淩亂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