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修像是想到了什麼,從玩家中間穿了過去,興奮地往前走,“來聖德裏大怎麼可以不看馬戲呢?”
“我給大家講個故事啊,”
“其實聖德裏大馬戲團原本是,聖德裏……大馬戲團!”
“主要突出一個‘大’字,就是我們馬戲團很大的意思,”
“但是大家都以為我們的名字是‘聖德裏大’,久而久之就叫錯了。”
“好笑不?”
……
小醜用古怪的腔調一路上講了很多聖德裏大的事跡,也不管玩家們理不理他。
畢竟將死之人,沉默點也正常。
費修覺得自己特別特別善解人意。
因為懲罰副本的怪誕血腥,所以有關懲罰副本的直播都是需要付費觀看的,尤其是【怪誕馬戲團】。
這個副本是懲罰副本裏的一把手,由於其副本背景的設置,可謂是每一場的死亡都是不帶重複的,死得五花八門,死得怪誕綺麗,還極具藝術感。
每一場華麗的馬戲都是死亡的殉葬品。
推開深棕複古雕花拱門,裏麵的設計讓人眼花繚亂。這是一個可以容納上萬人的展廳,紅與黑是這個舞台的基調。扶手樓梯邊懸浮著五彩繽紛的跑馬燈,下沉的舞台走勢被一塊深紅色的絲絨幕布遮蓋,所有精細的機關都掩藏在後麵。舞台周邊擺放著兩個巨大的鏤空南瓜燈,給暗調的舞台填充了點飽滿的色調,散發的昏黃燈光照亮了附近的黑暗。深紅色布藝座位旁簇擁著花瓣尾有些發紫的黑玫瑰,讓人一瞬間覺得這些座位都是從這片黑玫瑰田裏長出來的,美麗得讓人無從下腳。
“啪啪!”
展廳的燈光一層層亮起,讓玩家們更加看清了這些玫瑰。
花瓣上還沁著水,這個劇院剛剛才收拾過。
“真是的,羅伊又自己默默打掃了!”費修撓撓頭,
“往前坐點,按序號坐,馬戲……半個小時後開場!”
費修說完就扯過了過道邊一個方形的禮物盒鑽了進去,然後消失了。
隻留下了一個空空的禮物盒。
所以玩家們挑完座位後,那一行過道的裝飾品都移遠了點,萬一有什麼肮髒的東西在看馬戲的時候鑽出來,誰負責?
【老婆,老婆啊你怎麼進懲罰副本了?】
【哪個不長眼的boss啊???】
【不怕哈,老婆,我給你打多多的積分】
【****死蛇】
【杳杳,等一下****】
【****係統,我打英文你都能檢測得出來?!】
【杳杳端午節快樂!!!喜歡吃甜粽子還是鹹粽子呀?】
【旁邊那個帥哥怎麼也跟過來了?】
因為在場的都是玩家,所以小漂亮很自然地打開彈幕一條條回複。
“因為任務沒完成呀,”
“不用啦,我很多積分的,”
“剛剛那條蛇確實挺嚇人的,”
“今天是端午節嗎?大家端午安康!吃粽子了嗎,我其實都可以接受,不是榴蓮粽子就好!”
……
旁邊的玩家有點驚訝蘇杳的彈幕氛圍,湊近看了幾眼,被Theseus暗戳戳地隔著肩膀推開了。
半個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在Theseus數到蘇杳的第5200根頭發絲以後燈光就暗了下來。
一盞盞追光燈在觀眾席上輪回流轉,最後聚焦到舞台上四射而開。
深紅帷幕漸漸拉開,一個個騎著單輪自行車的表演人員穿著中世紀的服飾從舞台下方鑽了出來,背後照映著【DEATH】的背景牆緩緩升起,是實體的歐洲中世紀城堡,上麵站著各種各樣穿著的演員,他們像八音盒的芭蕾舞演員一樣在城堡上緩緩扭動著,交談著,舞台上方的二樓連廊上,有一位女士探出頭來,開始用人聲歌唱背景音樂。
低沉舒緩的人聲漸漸高昂,城堡上的演員跳了下來,一個舞台被分割成好幾個部分,互相遞進講述著同一個故事,空中飛人,拋球等雜技讓小漂亮看得目不暇接。
舞台左側方突然鑽出來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爺爺,這位演員在舞台上形成了一條串聯的動線,中途還假裝撞到了幾個演員,上演著一場生動的詼諧默劇。
這位老爺爺在舞台上跳躍著,從東邊走到西邊,從舞台上,走到了舞台下,走向了觀眾席。
從一個麵帶笑容的喜劇演員,變成了笑麵殺人魔。
這是馬戲表演裏常用的手段,邀請觀眾上台,一起沉淪在這美輪美奐的夢境裏。
隻是現在,大家都不想成為這個幸運兒。
老爺爺留著一把花白的胡子,笑著點了點第二排外麵的位置,做出了一個邀請的動作。
第二排最外麵沒有坐人,坐在裏頭的人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