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海惱火,正準備出手教訓,猛然抬頭,卻被麵前的人嚇了一跳。
眼前之人一襲黑衣,青麵獠牙,張著血盆大口,好似從地底下爬上來惡鬼,仿佛要把女人一口吞掉。
“無言?”沈清海呆愣了半晌,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道。
“是你嗎?無言?”
……
夜間的樹林,幽靜而又深邃,正如男人此刻透過麵具看向女人的眼神。
沈清海低頭,一手撐地,作勢起身。
還沒等自己起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出現在沈清海眼前。
沈清海抬頭看了看向自己伸出手的黑衣人,會心一笑,將手伸了過去。
女人本想拉著黑衣人的手借力起身,誰知,黑衣人突然用力,竟直接將沈清海摟在懷裏。
兩人目光相撞的瞬間,沈清海心中最後一絲疑慮也就此打消……
男人一手摟著女人的腰,一手握著女人的手腕。
沈清海此刻被迫踮著腳,一時無力掙脫不開。
男人手掌粗糙的觸感尤為清晰,前世被一刀刀劃過的手腕霎時變得火辣辣。
女人轉動手腕,用力掙紮,心裏陡然升起一絲來自前世的恐懼和厭惡。
男人見女人反抗得如此激烈,鬆了鬆手上的力道,但腰間的手依然沒有鬆開。
沈清海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猛然想起,此刻站在自己眼前的不是那人。
不知何時,恐懼與厭惡漸漸淡去,轉變為另外一種莫名的情緒。
沈清海從來沒有與男人這麼近距離接觸過……
男人身上清冷的露水味撲麵而來,讓女人想到晨間樹林中彌漫的水霧,神秘卻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男人的鼻息打在女人頸間,沈清海的心不禁漏跳了一拍。
“無……無言……”沈清海不知怎得忽然變得結結巴巴。
男人聽到沈清海的聲音,不為所動,反而低頭看向別處。
沈清海見男人不搭理自己,咬牙使勁一推,終於掙脫開來。
“我知道咱倆好久沒見了,但也不用一見麵……就這麼熱情吧……”沈清海護著自己被捏紅的手腕,尷尬得不知說什麼好。
然而,男人好像沒聽到女人說話似的,彎腰在地上撿著什麼。
沈清海順著男人的目光看去,這才發現,自己腰間原本好好掛著的兔子香囊不知何時掉在了地上,沾了不少泥土,黑漆漆的夜裏要是不注意,還真不好找。
無言一身不吭,撿起香囊,仔細拍掉上麵沾染的泥土,而後遞到沈清海跟前。
沈清海見狀,撅了撅嘴,“還不是你故意突然出現,嚇到我……”
女人雙手接過香囊,邊吹灰邊小聲嘟囔。
男人見女人對兔子香囊如此愛護,麵具下不禁傳出一聲悶笑。
“你還笑!”沈清海剜了麵前之人一眼,一拳捶在男人肩膀上。
“咳咳……”男人低頭輕咳一聲,收斂笑意。
“你這次……來這裏做什麼?”沈清海收拾好後,重又將香囊掛回腰間。
男人不說話,轉身看了看周圍殘破不堪的景象,目光沉重。
“你……在這裏還有其他朋友?”
無言點點頭。
“你的朋友出了事?”
無言看著沈清海認真的眼神,良久,沒有回應。
女人見狀,歎了口氣,“罷了,你不想說就算了。”
“你也看到了,這幾天又是山洪,又是瘟疫,你不能在這裏逗留太久……”沈清海聲音低沉,不似兩人前世在一起時那般輕鬆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