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樣貌端正,恭敬抬手作揖,舉手投足間氣質不凡。

沈清海於是直起身站好,簡單回了個禮。

“閣下是?怎得深夜到我們沈宅做客?”

沈清海眼神懷疑,直勾勾看著沈舟身後這個陌生男人。

“沈小姐莫不是忘了?在下是城東張府張慎遠,做玉器生意的,六年前您曾應邀到府上為家父治病。”

“是嗎……”

沈清海攏了攏鬥篷,一邊搓手,一邊回憶。

張府看病確實有這麼個事。

當時的沈清海剛剛學有所成,掌管著小小的鴻文館,但每日來找她看病的人卻特別多,治好了不少疑難雜症,後來漸漸地聲名鵲起,有不少達官貴人爭先恐後邀她到府上,目的自然不必說。

但當時十三歲的沈清海並不屑於參加各個府上的宴席,隻想著精進醫術、治病救人,因此有不少人吃了閉門羹。

唯獨城東煉製玉器的張家不同。

可……男人這張臉自己一點印象也沒有。

“令尊近來身體可好?”

“咳……”

沈清海剛開口問候,一旁仍擋在張慎遠身前的沈舟不合時宜地咳嗽起來,一邊咳嗽,一邊皺眉撫胸順氣。

見狀,沈清海終於將目光從張慎遠臉上移開,抬手撫上沈舟的胸口,欲用靈力探查男人的身體狀況,但很快女人撇了眼張慎遠,隨即放棄。

被擋在身後的男人挑眉看著眼前兩人的動作,臉上的表情微不可察。

“先進屋吧。”

沈清海攬過沈舟的手臂,小心將人攙扶進屋。

一旁的張慎遠隻是看著二人,輕輕將門關上。

“沒想到,沈兄竟然受了這麼重的傷……”三人剛坐下,張慎遠一臉擔憂地開口道。

沈舟剛接過沈清海手裏的茶盞送到嘴邊,聞言,手突然抖了一下,而後裝作若無其事一般。

“此話怎講?”

一直關注沈舟傷勢的沈清海看到沈舟的異樣,同樣聽出張慎遠的言外之意,於是接過男人的話茬。

“山洪暴發那日,要不是沈兄和牧公子帶領著城中百姓一起抵抗山洪,玉州城和整個玉橫山怕不是早就不複存在了。”

沈清海認真聽著,示意男人繼續講下去。

一旁喝茶的沈舟,麵色冰冷,在桌下悄悄握緊拳頭。

“沈小姐您也知道,這次山洪威力巨大,千年未有。能夠將其逼退也是多虧了沈兄,”張慎遠越說越激動。

“整個玉橫山都知道,牧公子法力高深、靈力深不可測,而整個玉州城中,能與玉橫山山神大人相媲美的就隻有沈兄了。”

“可萬萬沒想到,那日就當最後一道防線即將被攻破時,沈兄竟然爆發出驚人的靈力,硬生生將那山洪逼退數千裏地!這樣深厚的靈力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

“沈兄”,說到這,男人神情激動,舉起麵前的茶盞,“張某實在是敬佩!”說罷,一飲而盡。

聽完,沈清海將腦袋轉向一邊,直直盯著沈舟。

“沈……”

“別說了。”

張慎遠還想繼續滔滔不絕,卻突然被麵前的男人打斷,語氣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