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
鹿筱安竭力讓自己清醒,她忽略心底的一點悸動,假裝無意地問,“你可知覃妃是何來曆?”
陸斐然搖著扇子,微笑道,“小安安,你臉紅了。”
鹿筱安微笑。
陸斐然也算有良心,不再逗她,隻淡淡道,“尋根究底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小安安。尤其是像覃妃這種一看就不知何來曆的更是如此。俗話說,好奇害死貓,貓有九條命,都會被害死,那麼足以見得好奇心帶來的嚴重後果。”
鹿筱安腹誹,從來沒見過丞相大人這麼正經,突然正經一回還不怎麼適應。
她心中已然有了數,但嘴上還是不饒人,“我這不算好奇,丞相大人。作為縣令,這點尋根究底的本事都沒有還做得了縣令麼?既然丞相大人不想說,小女子也不好逼迫,隻是小女子怕丞相大人日後會管不住自己,將別人的秘密盡訴他人。”
陸斐然又開始不正經,“小安安,你說的這一番話可真的往我心眼上麵戳。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的人嗎?太傷心了,看來是我平時沒有做好自己。”
“不,丞相大人把自己演繹得太好了,讓你自己都深陷其中,忘記了自己的真麵目。”鹿筱安毫不客氣地懟他。
陸斐然瞪圓了眼,“還得是小安安狠,竟然這麼無情地戳破本相。”
鹿筱安無語望天,該問的沒問到,還浪費了一番時間用來和丞相大人胡說八道,真是暴殄(tiǎn)天物!
宮中。
“珍太後娘娘叫上臣妾是為何事?”趙覃福身,該有的規矩是一點沒亂。
珍太後一臉複雜地看著款款大方的女孩。自從趙覃講這個故事開始,她就有一番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席卷全身,竟是撲麵而來的熟悉感,就好像,自己是這個故事的主人公。
珍太後手一抖,自己怎麼會想到這種想法?明明隻是個故事而已,所以她叫來趙覃,總要旁敲側擊一番。
一直沒有聽見珍太後讓她起身的話語,趙覃也不著急,隻依然保持大家閨秀的姿態,態度不卑不亢,怎麼看也不像是鄉野裏麵生出的女孩。
珍太後回過神,和藹道,“起來吧,賜座,對哀家就不要弄那些可有可無的禮儀了。”
趙覃低低地應了聲,聽沒聽進去就不知道了。
珍太後心中也沒底,兩個人一問一應,都在互相試探對方。
珍太後將自己擺在了最和藹可親的地位上,握著趙覃的雙手,“哎呀,哀家竟不知覃妃的手這般軟若無骨,一看就是泡在蜜缸裏麵長大的。”
趙覃露出了若隱若現的笑容,“家父去世得早,所以小女子從小被奶娘帶大,奶娘是家慈身邊的陪嫁丫鬟,多有寵溺之意。小女子若有何不周到之處,還請太後指點一番。”
“那令尊是何方人士?”珍太後臉上充滿歉意但還是不經意地問起。
沒成想趙覃直接紅了眼睛,似乎下一秒珠淚便要灑下,“家父為先帝在時的太子太傅,東苑趙大人。”
“趙大人?”珍太後在腦海裏麵搜索了一番,果真有如此之人。再回過神來,隻見趙覃已淚流滿麵。
珍太後心疼地用手帕擦了擦趙覃的臉頰,“哀家有所不知,觸動了你的心事。”
“太後娘娘,臣妾小時多承蒙家父照顧,若是沒有這一頂梁柱,臣妾不知還有沒有活下去的意誌。”趙覃講話已接近哽咽,但還是堅持講了下去,“如今臣妾已經孤身一人,倒是少了不少牽掛,現在最期盼的唯有親人團聚,千裏共嬋娟。雖然臣妾知道連這一簡單的願望可能此生都無法實現”
“我懂我都懂。”珍太後這次才打消了先前對趙覃的所有懷疑。“哎呀,孩子,別哭了呀。現在你看是不是又有了一個新家?你所期盼的所有事情以後都會得到實現,隻要熬過人生最困難的時候,美好總會如期而至。”
趙覃借勢靠在了珍太後的懷裏,抽抽噎噎地,倒引起了珍太後的心疼與慚愧。
見趙覃沒有說話,珍太後的聲音都變得極其溫柔,“以後哀家這兒就是你一輩子的避風港,哀家來給你一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