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蹄聲疾驟如雷,前方揚起丈餘高的塵土,紫冠少年叫道:“不好,賊人們去而複返!”綠紮巾青年一緊兵器,便欲領著家丁禦敵,李淵攔道:“敵眾吾寡,硬拚無益,速速離開才是上策。”當下由李淵親自斷後,綠紮巾青年開道,紫冠少年護衛馬車,向前快速前進。
眾人行不到一裏路,十餘騎出現在身後,當先一人滿臉絡腮胡子,一身紮巾箭袖,外罩跨馬服,倒拖一柄大砍刀,正緊緊追趕而來。李淵暗想:“恩公已經去遠,我等又鬥不過賊人,不如先下手為強,我且射殺那領頭的,看餘黨還敢追麼?”將畫戟掛好,彎弓搭箭,覷準那絡腮漢子,猛地射出一箭。
隻見箭去如流星,颼的一聲,正中那絡腮漢子咽喉,翻身滾下馬去了。那十餘騎見那絡腮漢子中箭,無不嚇得麵如土色,驚叫道:“大莊主!大莊主!”幾人滾鞍下馬,去察看那漢子傷勢,其餘的縱馬疾奔,團團圍住了李淵,叫道:“你是何人?竟敢射傷我家大莊主!”
李淵心中一驚:“感情誤會了!”問道:“在下隴西李淵,請問貴莊主名諱?”一人冷哼道:“原來是唐公李淵,怪不得如此好本事!”另一人道:“我家大莊主姓單名道,綽號一言九鼎,乃是二賢莊的主人,在長安販緞路過臨潼山,剛才聽聞有喊殺之聲,便過來看看是何事,適才見唐公武藝高強,大莊主心中欽佩,欲要與唐公交個朋友,唐公卻不問青紅皂白,抬手便是一箭,端的好沒道理!”李淵道:“在下前往太原赴任,路遇賊人截殺,見你們追蹤而來,以為是賊人餘黨,一時心中急亂,這才開弓發箭的,不料錯傷了你家莊主,心中著實對不住。”
眾人正說間,一人叫道:“大莊主沒氣了!”眾人抱著單雄忠的屍體,一起痛哭起來。李淵歎息一聲,道:“你家裏還有其他人麼?”一人道:“有二莊主單通,字雄信,綽號赤發靈官,乃是九省五路總瓢把子。”李淵道:“人死不能複生,我與爾等一些銀兩,可將大莊主從厚棺殮,先行送回二賢莊安葬,並帶我向二莊主致歉。帶在下回到太原後,必定差官到貴莊,登堂吊孝,以為道歉。”眾人聽了,隻是冷哼不止。
眾人調轉馬頭,將單道的屍體放在馬鞍上,再也不理會李淵,一起馳入林子中去了。
李淵誤傷單道,一時心中抑鬱,拍馬追上馬車。紫冠少年道:“爹爹回來啦,追來的賊人呢?”李淵擺了擺手,道:“建成,為父有一句話,希望你能記住。”紫冠少年道:“父親請講。”李淵道:“以後為人處世,須得謹慎而行,萬不可莽撞,鑄下不可挽回的大錯。”紫冠少年道:“孩兒記住了。”
忽見馬車門簾掀開,一個婆子鑽出頭來,叫道:“老爺,夫人肚子疼痛的厲害,想是剛才顛簸動了胎氣,孩兒要提前臨盆了,這可如何是好?”李淵道:“什麼?此處四下無人家,怎麼能夠生產?”紫冠少年聞言,也急得是團團轉。
正在手足無措時,一個家丁手指前方,叫道:“老爺快看那裏,約莫是座廟宇。”紫冠少年舉目遠眺,道:“爹爹,孩兒看的一清二楚,那裏真是一座廟宇。”李淵道:“在佛門分娩,豈不髒汙了淨地?”
那婆子見李淵踟躕,急道:“老爺,此事關乎夫人性命,隻能先到廟裏,就是髒了佛門淨地,那也說不得了,隻希望佛祖能夠體諒。”紫冠少年道:“爹爹,奶媽說的對,眼下事情緊急,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李淵左思右想,見沒有別的法子,隻得命家丁傳話給綠紮巾青年,叫他先到廟宇裏打點一下,這裏隨後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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