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紫氣盤龍(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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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與陳宮在外堂枯坐,等候了好會,呂伯屠尚未轉回,曹操心中牽掛父親曹嵩的安危,不禁有點坐立不安。就在此時,莊內後園牛忽然傳來一陣磨刀霍霍的聲音,於深夜中十分刺耳,曹操神色一凜,對陳宮道:“呂伯屠並非曹操至親,他行跡可疑,待我前去查探一下。”陳宮亦感懷疑,於是二人悄悄抵達莊後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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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聽有人悄語道:“先將其綁了,再殺,便省力多了,不然大費周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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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一聽,臉色驟變,惡從心起,恨恨的道:“果然如此,若我不搶先下手,必死無葬身之地。”陳宮一聽,亦感驚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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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二人拔劍闖入莊後園、內堂,不分男女,見人便殺,一連殺死八人。二人殺到廚房,突見有一頭生豬,四蹄被綁,準備宰殺的模樣。陳宮一見,驚道:“曹公疑心太重了。他們說綁而殺之,原來是指宰豬埃如今誤殺好人,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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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不答,催促陳宮出莊,策馬飛奔。二人奔行了約莫二裏路,忽見前麵轉出一人一驢,原來是呂伯屠,驢子的脖上掛了二瓶酒,他自己則手挽一筐果菜。呂伯屠乍見曹操,便急忙道:“賢侄與陳縣令為何勿勿離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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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沉聲道:“有罪在身之人,不便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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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伯屠道:“我已吩咐家人宰豬設宴款待兩位,兩位為甚連一宿亦不肯留下呢?快隨我返敝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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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默然不語,策馬便走。留下呂伯屠又驚又奇,在後愕然相望。曹操走了十數丈遠,忽然猛一咬牙,撥轉馬頭,拔出寶劍,向呂伯屠奔來,呂伯屠見曹操轉回,心中正感高興,曹操忽然沉喝一聲道:“來者何人?”呂伯屠回身一望時,曹操已手起劍落,把呂伯屠斬殺,倒地驢子下麵,鮮血淋漓,十分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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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宮見狀,不由大驚道:“剛才已誤殺多人,如今又明知故犯,連結義伯父亦故意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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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解釋道:“伯屠家人,五子三婦旨已被我們殺死,雖是誤殺,但不殺也殺了,也不能令其複生。如今伯屠若活著回去,見家人被殺,必知乃我們所為,他憤恨之下,必報官追緝我們,我等還有路可逃嗎?故此不得不殺他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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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宮依然餘怒未息,恨道:“但無論如何,明知他無辜而殺之,總是存心不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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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此時心煩意亂,見陳宮嘮叨不休,不由亦怒道:“我得遇天機俠隱,知我可至六十六大貴之運,又知我乃目下領袖群雄,舉義討賊,匡扶漢室、拯救萬民的唯一人選;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重任在身,隻好處處小心提防,寧可我負天下人,而不可天下人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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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宮見曹操一派大義凜然的模樣,也不知他是真是假,隻好沉默不語,但心中到底為呂伯屠一家被殺的事愧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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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夜行數裏,走到一處客店,進去投宿,喂飽馬後,曹操便對陳宮道:“我心煩意亂,遇事必過於敏感,這守夜值更人事,便有勞你擔任了。”說解即先去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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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宮負責守夜,到了半夜,陳宮心想:“我以為曹操是仁義之人,不料是豺狼心性,若留他在饑上,必為後患。”便拔出佩劍,欲殺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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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就在此時,陳宮突見,在曹操的周身上下,浮起一團紫氣,形似盤龍、把他的身軀渾身罩住,十分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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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宮不由又驚又奇,暗道:“曹操真如他自己所稱,可至六十六大貴之命,且是領袖群雄、匡扶漢室的唯一人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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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為什麼幾番凶危,均死裏逃生?陳宮心中思忖,便殺不下手了,無奈自歎道:“我為漢室朝廷棄官救他至此,若此時殺他,豈非有負於漢室朝廷嗎?罷了,他雖不仁,我不能不義,道不同不相為謀,我與他分開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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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宮主意已定,便悄悄離開客店,牽出馬來,乘夜投奔他的故鄉東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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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一覺睡醒,不見了陳宮,知他已悄然離去,心中暗道:陳宮恨我錯殺多人,必認為我心術不仁,不肯再跟隨於我,他又可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道理呢?解了,就隨他去吧,此地也不可久留,還是盡快離開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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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於是連忙一躍而起,摸出客店,乘馬連夜奔馳,趕往他生父所在的陳留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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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馳抵陳留,見了他父親曹嵩,曹操把朝廷危急之勢告訴了父親。曹嵩才知兒子有領袖群雄、匡扶漢室的雄心壯誌,心中又驚又感欣慰,他忙問曹操道:“阿瞞。今你被朝廷通緝,天下難以容身,你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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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道:“目下唯有破釜沉舟,挺身一戰也。請父親獻出家財,召募義兵,以圖壯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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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嵩道:“我的資產不多,恐怕難成大事,但我有一友,乃此地孝廉,姓衛名弘,此人家財百萬,且仗義疏財,若得他相助,大事成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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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大喜,於是擺下酒宴,邀請衛弘赴會。席間,曹操向衛弘道:“如今漢室將傾,天下危在旦夕矣。董卓欺君害民,天下切齒,隻需有一人振臂而呼,討伐國賊必成燎原之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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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欲作此振臂人,可惜力量微弱,未足成事,衛公是否願意助我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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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弘一聽,竟不假思索,便立刻道:“董卓之禍,我早有所聞,若能為國除此惡賊,衛某萬死不辭。”曹操不由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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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曹操便向天下發了一檄文,以曹家世襲的都亭候身分,加上曹操自己的“典軍校尉”朝廷職位,力陳董卓禍國殃民,號召天下英雄義士群起而攻之。另一方麵,又在衛弘莊中豎起忠義大旗,向四鄉各縣召募義兵。短短數月之間,投奔者已不下數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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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中包括在山西平陽的樂進,在山東山陽巨鹿的李典等人,均頗有名望,曹操並且任樂進、李典二人為帳前幕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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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日,有一位叫夏侯淳的壯漢,帶著一千往丁前來投奔。細問之下,曹操得知原來是他祖父夏侯海的兄弟之孫,亦即曹操的同宗兄弟,夏候淳武藝精湛,十四歲即學武拜師,學得一身本領。後來有人辱罵他的師父,夏侯淳將此人殺了,與同族兄弟夏侯淵一齊率莊丁前來投效曹操。曹操不由大喜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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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事接踵而來,不出二日,又有同姓兄弟曹洪、曹仁二人,率一千兵勇前來投奔。二人武藝精通,更曉兵數千,聲勢大壯,衛弘又盡出家財,置辦盔甲器械施旗糧草馬匹,一支曹家軍隊很快便裝備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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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曹操才忽然憶起天機隱俠——龐德公給他的臨別贈言:“海納百川之成其海,隻要公子心胸如海,又何愁百川不來歸附哉?”曹操心中不由十分感慨,暗道:我當日錯殺呂伯屠一家,雖為勢所逼,但亦是心胸不夠闊,疑心太重之故,才白白失去陳宮這一位人才……可惜,可惜……心中感慨歎息不已。也因此在一段時間內,曹操極力抑製自己的多疑心性,虛懷待人,廣納人才,為他的大業打下紮實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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