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此時亦凜然說道:“我決遵軍師訓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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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心中這才一寬,當即將荊州官印交給關羽。自這一刻始,荊州五郡的千鉤重擔便壓在關羽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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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即時升帳調令,令文官馬良、伊籍、糜竺,武將糜芳、廖化、關平、周倉等人輔助關羽,留守荊州。其餘文武,均隨孔明征伐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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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點大軍五萬,決定從益州的東南部巴州,即今之四川東南地區人川。令張飛統精兵一萬,從陸路直逼巴州,再從巴州進抵雒城。又令趙子龍統水軍一萬,沿水路西上,直插雒城。孔明自己親率中軍,隨後西進,三路兵馬於雒城會合。司馬芝本想留在趙子龍身邊打先鋒,但孔明知此行凶險萬分,不欲增添趙子龍的負擔,便教雕雪以軍中相伴為由,把司馬芝留在中軍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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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大軍出發的這一天,張飛臨行時,孔明特地召張飛到中軍,囑咐道:“翼德,巴蜀豪傑眾多,不可輕敵,須警誡三軍,不得擄掠百姓,所到之處,須以民生為念,不可任意鞭達士卒,免軍心怨恨,你須切記,希望早日與你於雒城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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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飛見了孔明對他十分重用,心中已欣喜之極。他此時不由欣然大笑道:“先生放心,張飛但於路上苦忍,滴酒不沾,頭腦清醒,心平氣和處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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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欣然點頭嘉許。張飛毫不猶豫,統領一萬精兵,從陸路直插益州的東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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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子龍亦率水軍,沿長江西上,向益州東南部疾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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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隨後率領中軍,向西麵的益州進發。孔明所統的人川大軍,兵分三路,部署嚴密,令劉璋的蜀軍摸不清進軍的意向,被逼分兵把守,兵力分散,為張飛的突襲奇兵創造了有利戰機。單從入川的部署來看,孔明與龐統便明顯分出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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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入川陸路前鋒的統軍將領,張飛謹遵孔明的訓示,一路上滴酒不沾,行動神速,對沿途蜀川百姓亦秋毫無犯,被百姓稱為仁義之師。張飛大軍得了民心,沿途有當地人指引路徑,因此進軍十分迅速。入川後的第三日,張飛的大軍便已逼近巴州的治城江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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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飛接報,說江郡太守嚴顏,是蜀中名將,雖已年近花甲,仍威勇不衰,開硬弓,使大刀,武藝高強,萬夫莫擋。李嚴此時正扼守江郡,誓言決不降順來犯的劉備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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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飛心中惱怒,便下令離城十裏紮下營寨,派人進城傳話。張飛對軍使道:“你進城對嚴顏說,若早降則饒恕城中軍民百姓;若不降順,我就踏平江郡,城中雞犬不留!你去傳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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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使領令,守城大將嚴顏,甚有見識,當日劉璋派法正迎劉備入川,他便歎息此乃引狼入室。及後聽聞劉備已攻占涪水關,心中更怒,三番數次向成都的劉璋請纓,要去攻打涪水關,但均被劉璋拒絕,下令他嚴守巴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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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間悉張飛已率大軍殺到,便調動城中五六千兵馬,準備迎擊張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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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將向嚴顏道:“張飛在當陽長板坡,一人喝退曹軍百萬兵眾,曹操亦聞風而避,將軍不宜輕敵,可築深溝高壘,堅守不出,城中糧草充足,可守一年;張飛缺糧,不久必退;更兼張飛性極暴躁,我不與其戰,他必怒,怒則殘虐兵士,待其軍心生變,再乘勢進擊,張飛必敗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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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張飛的軍使已馳至城下,大叫“開門。”嚴顏令人放軍使進城。軍使拜見嚴顏,把張飛吩咐的話照直說了。嚴顏不由大怒道:“張飛匹夫,怎敢如此無禮!我豈是降賊之將也!本待一刀將你斬殺,但須藉你來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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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顏下令,將軍使割耳、削鼻,放他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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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使回營,向張飛哭訴嚴顏拒降及無禮。張飛大怒,環眼圓睜,披掛上馬,率三百精兵,便直奔江郡城下,向嚴顏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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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顏卻並不露麵,隻吩咐兵土大罵張飛。張飛怒火中燒,被罵得急了,三番數次衝殺到護城河的吊橋前,卻均被城上兵士亂箭射退。一直到晚上,城中無一人出戰。張飛無奈,隻好先退回營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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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二日,張飛均無功而退。反被嚴顏在城上一箭射中張飛的頭盔。張飛恨得遙指城上嚴顏罵道:“老匹夫!我若生擒得你,必一口生食你的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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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第三日早上,張飛又率領兵馬,繞城罵戰,江郡城四麵環山,十分險要。張飛乘馬登上高山,向山下城中俯視。但見城中兵將披掛備馬,嚴陣以待、欲堅守不出;又見城中百姓,人來人往,搬木運石,相助建築深溝高壘守城,張飛目睹之下,知山城確實易守難攻,急切動搖不得。張飛性雖魯莽,但此時卻忽然冷靜下來。暗道:若城中兵馬不出戰,硬攻必死傷慘重,我軍遠道而來,怎比得上蜀軍以逸待勞?僵持下去,隻怕被水路的趙子龍,搶先抵達雒城,奪了我的頭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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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念電轉,忽然思得一計,他下令大軍在寨中嚴密戒備,僅派出數十老弱殘兵,前去城下叫罵挑戰,隻要誘得城小兵馬出來追求,張飛便即率大軍趁機衝入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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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嚴顏仍不上當,數十老弱殘兵,叫罵了三日,城中依然城門緊閉,絕不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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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飛此時卻不生氣,他見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他傳令軍兵在城外四散打柴割草,十分忙碌,卻不再靠近城下罵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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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三日,均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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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郡城中的嚴顏,眼見張飛連日毫無動靜,隻是打柴割草,心中不由疑惑起來。暗道:莫非張飛軍中糧草短缺,軍心將變?若然如此,倒是一個痛擊的千載良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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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顏心中轉念,但又不敢大意,決定先派兵士,假扮張飛砍柴割草士兵,混人張飛的寨中,查證虛實,以免誤中張飛誘敵出城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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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顏的兵士順利混入張飛的寨中,暗中窺探張飛軍兵的虛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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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張飛在中軍寨中飲酒解悶,忽然頓足大罵道:“嚴顏老匹大!你氣煞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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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出外砍柴的兵士向張飛進言道:“我等這數日在城外砍柴,已打探得一條捷徑,可以偷潛入江郡城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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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飛一聽,大喜道:“既有此捷徑,為甚不早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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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土道:“未探準虛實,不敢報知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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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飛大聲問明兵士路徑方位,即高聲下令道:“決傳令下去,今晚二更造飯,三更月明,即走小路直搗江郡,活捉嚴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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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張飛準備抄小路,偷襲江郡的命令便迅速傳遍寨中兵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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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顏的探子獲悉,不由大驚,慌忙飛潛回江郡,向嚴顏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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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顏一聽,大喜道:“我早算定張飛這匹夫沉不住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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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欲從小路偷襲,以為我不知,怎料一切我已盡悉,隻須於小路埋伏下來,放張飛過去,我再劫燒張飛的糧草,張飛軍中無糧,必敗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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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嚴顏更不猶豫,親率城中主力五千精兵,連夜出城,伏於小路兩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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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三更時分,月照之下,果見張飛率前鋒悄然從小路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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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顏大喜,即率五千精兵,飛馳到張飛的營寨,又蜂擁而進,十分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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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顏正欲下令放火燒營,不料就在此時,暗影中突現一位黑鐵塔似的猛將,手執丈八蛇矛,怏如閃電向嚴顏疾刺,一麵大笑道:“嚴顏老匹夫!你中我引虎人陷井之計了。”這員猛將,正是曹操聞之而避的張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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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顏一看,才知中計,小路上過去,隻是假扮的張飛而已。他不由一陣心慌意亂,揮刀與張飛鬥了十數回合,手足發軟,被張飛發起神威,蛇矛一挺,刺中嚴顏的戰馬,將嚴顏掀倒馬下,早被軍兵一擁而上。生擒活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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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飛又下令,對蜀軍追而不殺,蜀軍殘兵,紛紛向江郡逃奔。城上蜀軍,放逃兵進城,未及閉門,張飛大軍已風馳電掣搶入城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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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大半日的激戰,江郡城中的蜀軍大半投降,張飛下令不殺一名降卒,又出榜安民,不許軍兵侵擾百姓,由於張飛的恩威並施,江郡城很快便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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