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麵說著七姑八姨,文薑他娘同時用眼角死死勾住四五叔,眼神裏一波一波的怨毒:你們這兩個人渣,扒完灰,就買侄兒媳婦,沒有人性說的就是你倆為老不尊的怪蜀黍。

人沒節操不等於沒智慧,四五叔異口同聲:“咳咳,是是,我們的意思是家法是人定的,與時俱進也是很有必要的,這個事還是聽當家人的吧。”

話音沒落,就聽“咳,啊,呸!你個騷狐狸養的騷狐狸也配大模大樣嫁人,要騷你們娘們騷到外麵騷去,騷到自家哥……”

“啪”,薑老伯一記耳光直接把說話的諸兒他娘扇翻在地:“丫鬟,扶你家主子回去吃腦殘片,加量!”

這諸兒他娘那裏肯吃這虧,直接從會議桌上飛滑到對麵,一把扯住文薑他娘的頭發,左手早已拖鞋在手,劈頭就扁。這娘們真真地怕了薑老伯,並不敢衝著薑老伯,一股更年期的的邪火劈頭蓋臉全撒到文薑他娘身上:“麻痹的,當小三還這麼拽,我抽死你個補藥碧蓮的,我抽死你個補藥碧蓮的…..”

一時間會議中斷,一眾人等皆作壁上觀,有拍照的,有視頻直播的,有給不明覺厲的路人甲敘述經過,並實時點評技戰術要點的。不過圍觀群眾情緒還是基本穩定的。

這個會議薑小白也有參加,這場景實實地不堪。小白皺著眉頭撣了撣雪花白的絲綢褲褂,悠悠地轉身離開,走廊裏還在有不明真相的群眾源源趕來圍觀,有個麵熟的大媽攔住小白:“帥哥,前麵什麼情況?”小白帥帥滴撇下一句:“我是打醬油的。”

小白來在陽台,深深地吸一口清新的夜風,俯瞰寂靜的臨淄城,月色下平添了幾分嫵媚。他不免感慨萬千:“心事浩茫連廣宇,於無聲處聽驚雷。”此句脫口而出頓覺心中豪情萬丈,目光逡巡間竟有一個暗影一動不動的也站在陽台的另一角,

“爹?”

“咳咳,是小白嗎?”

小白這一驚可非同小可:“爹,剛才那兩句詩……”

“沒關係,沒關係。年輕人有理想有抱負是好事。爹老了,百年之後的事情,是由祖宗規矩定下的,爹也改變不了。但時事多變,潮流不可抗拒,有德者居之,無德者失之,”

薑老伯拍拍小白的肩膀,語重心長:“年輕人,路漫漫兮其修遠,未來你有很長的路要走,自求多福,好自為之。”

說完,左右看看:“我是出來透透氣,抽支煙思考一些問題,帶火柴沒有。”

薑老伯這幾句話說得小白心潮澎湃,特勵誌的那種,一陣一陣無可無不可的那種,連忙掏出火柴給爹把煙點上。借著火光,他看見爹蒼老的臉上又添了幾許蒼老,簡直是滄桑。看罷多時,小白內心唏噓不已,伸出手扶住爹有些顫抖的臂膀:“爹…..”

“噓,扶我到陽台邊,我要看看咱家的臨淄城。”

皎潔的月色下一個挺拔英俊的身影扶著一位胖大魁偉但有些萎靡的老人,默默地注視著寂靜嫵媚的夜色大城,各自想著心事,微風拂麵許久許久。

當這二人父子情深,默然而立時,陽台下還有一人倒卷珠簾,絹帕罩麵,默聽暗記。薑無知,史上最早出現的雙麵臥底。這父子二人誰也沒有想到,十年後,因為這幾句對話,薑諸兒竟逼得小白遠走他鄉,天涯孤旅。此是後話按下不表。

要說這薑無知是雙麵臥底,乍聽有些無厘頭,細想合情合理。你道每當薑老伯有啥舉動,諸兒第一時間就有人飛鴿傳書是咋回事?除了薑無知別人不可能有那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