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啥出啊,你算算你有多少天沒來,在這期間總共有六七個人拿了貨。但是,這幾個人加在一起一共才拿了25件,其中還有一個人就要3件,我都納悶他拿回去咋擺,氣得我沒批給他!”

怎麼會這麼慘?

按理說不應該啊。

難道是自己對這個年代人的生活方式出現了誤判?

之前明明信心滿滿,趙紅的話就像一盆冷水,忽然潑得她渾身裏外透心涼。

“咋樣,還想拿不?”趙紅掏出一把瓜子繼續嗑。

摸摸兜裏的錢,喬星月一下子陷入了搏與不搏的思想鬥爭中。

她倒不是沒有這個魄力,隻是眼下已經入秋,一旦這批毛衣抓回去不好賣,吃喝倒是不愁,關鍵是冬裝本錢哪裏去搞?

自從開始倒騰服裝,她先用是夏裝掙秋裝,接下來就是用秋裝掙冬裝,等冬裝再換春裝的時候,一切就都好辦了。

趙紅看出了她的忐忑,還主動出言要幫她兜底,“要是非得想試試,那你倆就扛一批走,錢啥時候給都行!業務員這邊好說,我拖他一個禮拜,隻是你別逞強就行,發現賣不動立馬扛回來,到時我一退,咱大家夥都省心!”

這批毛衣壓了趙紅三萬塊錢,可她財大氣粗,愣像沒事人似的。

星月不太好意思,“紅姐,我知道你人好,還各種給我開綠燈,但我要想以後一直幹這行,那就得守行業規矩,拿走的貨豈有再送回來的道理。”

至少在這個年代,還不興自由調換貨。

張長青也想幫她分憂,“如果你真的看好這批毛衣,那就大膽地試一試,錢的方麵你不用擔心,我轉業時部隊給的錢一分都沒動,回頭我把它全都交給你。”

喬星月感動歸感動,但眼下,她隻想和張長青談一場純粹無雜質的感情。

何況說穿了也並不全是因為錢,這其實是一個決策性問題。

認真思忖幾秒,她最終做出了決定。

“紅姐,毛衣我還是要拿,不試試我怎麼也不能死心。但我不想拿全碼,隻拿S和M兩個號,所有顏色都要,先拿兩套可以嗎?”

五種顏色,兩個尺碼,兩套就是每樣兩件,20件*20元=400元。

喬星月在說話的同時,腦海裏已經出賬了。

趙紅吧唧吧唧嘴裏的瓜子,看表情多少帶著幾分疑惑。

“啥可不可以的,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嗎,在我這一件也給你拿!但我就說這意思啊,六個碼你就拿倆,碼不全回去咋賣啊?”

喬星月嗬嗬一笑,“正常賣唄,誰能穿進去就賣誰。”

想起網上那些勸退的賣家秀,她更加確定自己的思路是對的。

趙紅是個人精,話一聽就懂,但還是可惜的直咂嘴。

“你這麼做等於隻掙三分之一的

錢,把那三分之二的顧客全給擋在門外了,她們拿的又不是假錢,你這是何苦來呢?你隻管賣,穿上好看賴看那是她們的事!”

喬星月笑笑沒接茬兒,又將目光投向了裏麵的架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