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困惑,又何嚐不是喬星月的困惑。
眼下她唯一能想到的合理解釋,就是張長青曾與這孩子的媽媽談過一場跨國戀愛。
難怪舞蹈老師說到麗莎被媽媽接走時,他的情緒就莫名變得激動。
兩國之間隔著萬水千山,當然不是說來就能來的。
有些時候,沉默也是一種答案。
見妹妹不說話,喬星穎又問一句,“是小張讓她管你叫媽媽的嗎?”
“那倒不是,”喬星月不免又回憶起當時的情形,“可能是喬鳳反複提到媽媽,激發了孩子對母親那種天然的渴望,正好又是我救了她,所以才比較依賴我吧。”
“這說明你們娘倆有緣,”想到二叔還在搶救,喬星穎忽然恨起來,“我現在真是想殺了喬鳳的心都有!”
正在這時,張長青呼哧帶喘地跑了進來。
看到女兒安睡在喬星月的懷裏,他急切的心情頓時平穩了許多,“你和麗莎都做檢查了嗎?老冷怎麼說?”
“我沒什麼事,”喬星月對自己的傷勢支字不提,“倒是麗莎,冷院長說她受了驚嚇,極度缺乏安全感,讓我們多陪著她,幫她愈合創傷。”
張長青眼裏全是心疼,輕輕拿開她臉龐上的碎發。
“兵哥!”尹誠這會兒不知道打哪兒跑過來,“磊子讓我告訴你,人已接到,他親自帶進搶救室了,估計很快就會有消息!”
喬星月疑惑,他說的人是誰?
張長青輕聲解釋,“剛剛在派出所,
我往京城打了通電話,讓我姐夫聯係了省內最權威的老教授。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全力救二叔的。”
薛珍珠說得真對,他永遠都是擋在喬星月前麵的那個人。
也不知道是誰通知了誰。
總之沒一會兒工夫,陳香,譚雪,司陽,尚海峰,朱瑩都來了,就連平時不太露麵的任晶晶也到了。
唯獨徐萍和喬武,一個也沒來。
見喬星月滿麵愁容,大家就你一句我一句地安慰她。
就這樣一直等到晚上十點多,搶救室門上的紅燈終於滅了。
緊接著,從裏麵出來好幾位醫生,走在最前麵的正是張長青請來的那位老教授。
“叔,情況怎麼樣?”
“實話實說,不是很樂觀,”老教授歎了口氣,“他是倒著摔下來的,後腦先著的地,除了外傷,裏麵也有出血,多達30多毫升,能不能熬過去就看血液能吸收多少了。”
搶救了這麼久,還是沒能脫離危險期,這個消息令在場所有人都感到很沮喪。
可還有更沮喪的,那就是即使喬振東能逃出鬼門關,他也將麵臨N多種後遺症。
因為腦部出血會壓迫到某些神經,可能會出現走路一瘸一拐,或說話言語不清等眾多情況。
也就是說從此以後,他的生活質量不但會大幅度下降,甚至還需要家人無時無刻的陪伴和照顧。
就算徐萍他們做得到這一點,那他自己呢,又能否接受這種充滿遺憾的下半生?
喬星月的心情
很沉重,抱著張麗莎失魂落魄的又退回到椅子上。
不知道是太累了,還是一時間不能接受,她忽然覺得四肢無力,眼前一片漆黑。
那感覺就像溺在一個冰冷的水潭裏,既沉不下去,也遊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