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能不能別那麼小心眼兒啊,水你也潑了,這事還過不去了咋的?”

“你有什麼話就直說,沒必要兜圈子。”

自打不出夜市以後,喬星月一直都穿平底鞋,而白玉嬌穿著小高跟,幾次差點兒崴了腳。

“那我可就說了啊,小喬,你覺不覺得每件衣服、每條褲子都要卡戳上稅,這很不合理啊?我們每個月明明就交了一筆稅錢,這咋還擱這挨個薅羊毛呢?”

“白玉嬌,你在質疑國家的納稅政策?”

“放屁,我拿你當朋友才跟你嘮閑嗑的,你少在這上綱上線的往我頭上扣這大帽子!”

“那你什麼意思?”

白玉嬌猶豫一秒,還是說了。

“我的意思是,咱們應該聯合起來抵製這種不公平!那廣播裏不都說了嗎,國家要扶持個體經濟,既然如此就不該再從我們身上索取啊!你算過這筆賬沒有,一條五毛,十條五塊,他們咣一下子卡個戳,我這五毛錢就沒了!”

無知,真是太無知了。

“要抵製你自己去,我從來不認為這是不公平。身為公民,納稅是我們本身應盡的義務。”

這番話如果換成是別人,喬星月早就劈頭蓋臉地罵過去了。

可對麵是白玉嬌,她就連一個反駁的字也不想說。

究竟是什麼樣的腦回路,才能

把扶持理解成白嫖?

身為一個公民,在享受著公民所擁有權益的同時,卻又不想納稅,這就很不要臉。

如果全國人民都這麼想,那科研、軍事、教育、醫療等領域,拿什麼搞研發?

全靠做夢嗎?

說真的,白玉嬌這種思想很可怕,稍微一不留神,很容易給自己和家庭招來滅頂之災。

喬星月討厭她不假,卻也沒達到就想看她熱鬧的地步。

所以這些道理她不肯對白玉嬌說,主要是那貨啥也不懂,說了也是對牛彈琴,搞不好還要被倒打一耙。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那句話引來白玉嬌一頓咂舌。

“嘖嘖嘖,裝,繼續裝,這麼能唱高調,你咋沒成領導幹部呢?小喬,不是我說你,咱都是平平凡凡的小老百姓,別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要我說啊,地球沒誰都照樣轉!還是那句話,我拿你當朋友才和你說的,幹不幹你給句痛話快!”

“求你別拿我當朋友了行嗎?你現在這樣,讓我有種女鬼纏身的感覺。”

喬星月說完再次加快步伐,很快就沒了蹤影。

被丟在原地的白玉嬌,先是氣得眉頭都擰成了麻花,可隨即很快又舒展開來。

“哼,愛說啥說啥唄,反正我現在貨比之前賣得快多了!以後你上啥我就上啥,我專門跟版我氣死你!等掙了錢,我也租倆攤兒!不是樂意被人薅羊毛嗎,虧死你個缺心眼兒的!”

白玉嬌發泄完了,心情頓時舒暢了不少

她一甩大長頭發,回頭又看了眼監管所的彩鋼房,越想那錢就越覺得肉疼。

老這麼花冤枉錢可不行!

雖然政策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啊。

想起孫世昌那一臉蠻橫的油膩相,白玉嬌忽然就計上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