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振東點點頭,表示的確是真的。
“不止這樣,我聽說當初引進這批流水線的時候,合同上還有明確規定,每年一次的大保養必須由廠家來人操作,用得也是人家廠家的機油,如果嫌費用高私自維護了,設備出了問題人家不但不負責,真打起官司咱還得賠人家錢!”
喬文推了下眼鏡,“這,這也太不合理了。”
“沒錯,像這種霸王條款以後會充斥在企業的所有角落,可如果這個領域我們懂,即使改變不了,至少也能從中進行把控,不會被拿捏到死。說真的,文哥,我從不認為這個職業叫修機器的,他與設計師,銷售師在企業中,同樣擁有同等重要的地位。”
這個觀點引起了喬振東的共鳴。
“管這活叫修機器的,那都是外行,純外行。這麼說吧,跑業務的有的是,懂技術的百裏挑一都難,比起耍嘴皮子,我還是覺得掌握技術更重要。你得感謝人家月,她在你的事上真是用心了。”
喬星月一擺手,讓他們先別急著說謝,她還有話沒說完。
要想掌握真正的技術,國營大廠肯定是指望不上了,況且現在就是想打雜,你也進不去。
好在南方興起了不少民營小服裝廠,那些老板們對工人的要求很高,想學東西就去這種地方上班,可能會很累,但無論是工資還是技術方麵,收獲都很可觀。
那麼問題來了。
喬文新婚燕爾,能下得了決心
,撇家舍業地去南方嗎?
這可不是出門旅個遊,幾天就回來了,很有可能起步就要兩三年以上。
因為設備是在不停地更新換代的,中間一旦中斷,等來日喬星月真正辦廠時,那些技術基本沒有多大用處。
換句話說,一旦紮進這個行業,就不能輕易抽身了。
如果前功盡棄,必然一事無成。
話音一落,屋子裏瞬間陷入了一陣沉默。
喬星月明白,在這個交通和通訊都不發達的年代,橫跨三千公裏幾乎就和出國差不多。
所以哪怕他拒絕,這也是合情合理的。
“去!我做主了,去!兒啊,你還年輕,不能怕吃苦,手裏咋也得捧住個碗飯啊。”
“爸,我不是怕吃苦,也不是舍不得小秀,可問題是我要走了,沒人照顧你。”
“我都答應跟你媽回家了,別管我,你過不好,我死了都閉不上眼睛!”
話題被他倆說得越來越沉重,喬星月連忙打斷了這對父子倆。
“文哥,二叔,這事不著急,等小秀嫂子回來你們再一起商量商量。如果同意去的話,工作的事情我來聯係,你掙的工資我不管,我這邊每個月會再給你加二十塊錢的補貼,一直加到你正式回歸為止。”
“這……這錢我可不能要。”
喬星月告訴他不用不好意思,畢竟他是帶著使命去的,自己也應該支持一下。
該說的都說完了,她臨走前還邀請了喬文,讓他周末一起來家吃燒烤。
本以為
他不愛熱鬧會拒絕,想不到他還真就點頭答應了。
從他家出來時,已經下午三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