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和老張同在達州,想膩在一起呆會,都成了一件挺奢侈個事。
這天晚上七點半,張長青剛從車底下鑽出來,盧寶磊就夾個黑包走進了車行大院。
“哎呀,哎呀呀,眼前造得黑不溜鰍的是誰呀?”
“你站那別動,我給你一扳子,你就知道我是誰了!”
“誒誒誒兵哥,兵哥我錯了,我錯了兵哥!這不難得見到您老人家下一次基層嘛!”
“這話你也敢說?我看你小子就是掐準了我歇班,故意整兩輛壞車拖來讓我修!”
兩個人鬥嘴正鬥得歡呢,尚海峰也從另一輛車底下鑽了出來,同樣是一臉黑。
“哥你別說磊子了,他要不積極攬活,車行哪來的生意。”
“海峰你快拉倒吧,這還沒正式開業呢,院裏就已經堆了好幾輛了,還全是急活。這整得我白天開車,晚上修車,得虧我沒媳婦兒,不然晚上她摟著我都得嫌我一身的柴油味兒!”
繼他倆之後,尹誠也鑽了出來,他不光臉黑,身上也沒有一塊幹淨地方。
三個髒兮兮的難兄難弟,咋看溜光水滑的盧寶磊咋來氣。
誰也沒跟誰商量,一起衝上去非要也抹他個一身黑,嚇得盧寶磊跟耗子似的到處亂竄。
四個大男人竟然像孩子一樣,連跑帶鬧地瘋成了一團。
半個小時,車行終於安靜了。
做為懇求哥幾個放過他的代價,盧寶磊承諾晚上
請客下館子。
張長青拎起水壺,“出去就算了,咱這搭了爐子,哪也沒這暖和。”
尹誠嘻笑,“那好辦,讓磊子出去置辦幾個帶回來不就得了?”
尚海峰,“我看行。”
“你們幾個倒真舍得把我豁出去,”盧寶磊邊說邊脫外套,“告訴你們吧,菜早訂完了,就斜對麵那家館子,順帶還要十瓶啤酒,晚上咱哥兒幾個好好嘮嘮嗑!”
兄弟們對他的表現感到很滿意,趕緊坐熱水,洗幹淨好開喝。
沒一會兒,酒菜就到齊了。
幾個人在爐火旁支了張方桌,開始舉杯共飲,大快朵頤起來。
剛吃幾口,張長青提杯張羅,“我說咱們也別幹喝,這不馬上到年底了,要不咱們各自做個年終總結,每個人說一件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好事,再說一件壞事,然後再來一個明年的願望,怎麼樣?”
尚海峰傻笑,“兵哥好像那個外國的月老,我們對你許願能成還是咋的?”
幾個人停下筷子,齊刷刷地看著他。
嚇得尚海峰都不敢嚼了,“你們沒見過嗎?好多賀卡上都有,一個外國老頭,白色的連毛胡子到這,穿一身紅……”
“見過,”尹誠接著說,“帽子後頭還帶個球,白色的,出門都是倆鹿給他拉雪橇,上誰家清一色都走煙囪,你說得是他不?”
“對,”尚海峰非常認真地點點頭,“哦,那倆是鹿啊,我還納悶為啥有馬不用,非得擱倆傻麅子呢。”
噗
!
盧寶磊實在沒忍不住,扭過頭一口酒全部噴了出去。
就連張長青也捂臉大笑,抖到酒杯都對不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