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看不上姓陸的這副哈巴狗嘴臉,他想往上爬可以理解,但是犧牲全廠利益來換取個人機會,是不是就太惡心了點兒?
二就是他不理解,有這麼好一個把人才拴在身邊的機會,為啥不知道珍惜?萬一將來哪天璦琿情景再現,究竟誰對廠裏更有用,難道不是一目了然?
辦公室裏的三個男人,年紀上下相差不超過三歲。
身為堂堂的副廠長,卻被年紀最小、職位最低的姚寬狠狠斥責了一番。
老陸心裏很不是滋味兒,臉上也有幾分掛不住麵子。
可無奈自己剛來根基未穩,也隻能強撐麵子陪笑臉,說他隻不過是個提個小建議而已。
他還發現,姚寬實際上就是鄭廠長的嘴替。
否則當著一把手的麵,他一個小嘍嘍哪來的膽子敢訓斥副廠長。
那得是喝多少假酒才能幹出來的事。
果然,鄭廠長接下來的話,正好完完全全地佐證了這一點。
“老姚,知道你是一心撲在廠裏,但有話要好好說,急惱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說得你多少回了。這事呢,確實讓我挺為難的,畢竟手心手背全是肉,傷了哪頭都不好。”
“廠長,這事沒啥好為難的,站在以廠裏利益為先的角度上,該選擇誰不是很明顯麼?除非你們有私心,那就另當別論了。”
“你給我打住啊!永遠要記住,就事論事這四個字!行了,估計他們也看得差不多了,我先表一下態,站在廠裏的
角度上,我讚同把小洋樓租給小喬。那邊呢,畢竟當了一輩子的領導,資源多,人脈廣,小洋樓應該隻是他的眾多選擇之一。你說呢,陸副廠長?”
除了微笑點頭附和,老陸再也找不出任何一個,適合這種場景的表情。
“是,我和您一樣,也讚同租給小喬同誌。不過,我們就這樣決定會不會太草率了?不需要開個廠委會,和班子裏的其他成員再商量一下嗎?”
“用不著,他們隻關心小洋樓能租多少錢,至於租給誰對他們來講根本沒區別。而且最近大家都在忙變更手續的事,這點兒小事就不要占用大家寶貴的時間了。回頭你記得跟老領導好好解釋一下,實在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我相信以老書記的經曆和覺悟,肯定會理解我們,支持我們的。”
鄭廠長說完之後,就再也沒看過這個陸副廠長一眼。
而是直接交待姚寬,讓他協助三產部門,負責喬星月的整個租賃事宜。
夕陽之下的小洋樓,仿佛在沉吟著歲月的過往。
當喬星月親手推開一樓的兩扇玻璃門後,撲麵而來的是一股塵封了許久的味道。
尹誠合上了電閘,屋子頓裏變得明亮起來。
大家分別將一二三樓全部看了個遍,四四方方的大開間戶型,真是讓喬星月感到不勝欣喜。
因為這就意味著,她想怎麼設計都可以。
完全不用考慮該如何遷就這個牆朵,如何避開那個房梁的問題。
喬星月上下全部看完以後,就問帶他們來的那位三產部門的女同誌。
“大姐,這房子總麵積有多大?”
“總共是330平米,每一層的麵積基本都差不多大。看著一樓要小一點,那是因為廁所在最裏麵,挨著它旁邊還有一個十五平米左右的小倉庫。這房子的窗戶大,白天的時候彩光特別好,還有二樓三樓外麵的小陽台,都可以用來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