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來,張長青又一次被她看人的眼光所折服。
“你就因為這些事才改變想法的?以前的你,對政治、對仕途可是一概沒有興趣。”
“我承認,在沒反應過來的那一段時間裏,他的耳旁風起了很大的作用。不過後來我想清楚了,隻要我努力工作,堂堂正正地晉升,那我的每一次升遷,都是我人生價值的體現,是我生命裏重要的裏程碑。人就隻有一輩子,別人都在辛苦奮鬥,哪怕為了孩子,我也不該隻甘心做一個庸庸碌碌的人。”
“你知道,我想問的其實不是這個。”
“那你想問什麼?問我為什麼看不起個體戶,準確的說是不喜歡小喬幹個體?”
張琳反問之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長青,說實話,無論是當官的,還是掃大街的,每一個勞動者在我心裏的地位都是一樣的。但有一點你不能否認,個體戶身上就是有一種市儈,有一種唯利是圖的氣息,就像李振國一樣。作為家人,我認為你值得擁有更好的。”
“姐,對我來講,星月就是最好的,沒有比她再好的了。社會在進步,人的思想也要隨之進行轉變,我懂你的意思,太市儈不好,但太單純也活不了。有些
事不一定非要二選一,就像某些問題並不是非黑即白,在這一點上你不妨學學星月,在守住原則的前提下,去合理運用那些不成文的規則,也許並駕齊驅會讓你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張琳沉默了。
她其實打內心裏,仍然不願意向黑的那一方伸腳。
吃苦遭罪她都認,唯獨精神世界半分不得汙染。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開了。
冷坤和喬星月再次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
“長青,幸虧你帶小喬來了,我到了門診仔細一看,多少有點兒要化膿的意思。這要是拖到年後再看,肯定要遭點好罪了。對了,胳膊我也幫她檢查過了,恢複得不錯,但盡量別吃力,以免再度拉傷。咋樣,姐夫夠意思吧?”
“還行,”張長青一邊說,一邊查看他都給喬星月帶了哪些藥。
接下來,幾個人又坐下聊了會兒別的。
話題基本都圍繞著張長青調動工作、達百火災以及喬星月在白春的一係列安排。
在此期間,張琳始終沒插過嘴。
一個人幹坐在那愣神,明顯情緒不高。
又過了一會兒,張長青說下午還有事,就帶著喬星月先走了。
兩個人從走廊裏就一直拉著手。
等到了外邊,張長青便把兩個人的手一起揣進了他的棉衣口袋裏。
從樓上到樓下,他倆誰也沒跟誰說話。
仿佛各有心事。
尤其是喬星月,剛才換完藥之後,她被冷坤拉到走廊的盡頭,坐了好一陣子的冷板
凳。
期間,他們聊了很多。
確切地說,是冷坤一直在單方麵的輸出。
他講了很多關於張琳、李振國、他自己,以及圍繞在他們三個人身上的事。
這和張長青曾對她講過的那個版本,出入很大。
喬星月有些猶豫,一顆心就像左右來回搖晃的鍾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