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那裏拆除之後,一個保持聯係的都沒有。
再次盯著對方的臉仔細一看,她腦海裏猛然間閃過一個人。
“你是……你是趙曉慧?”
“嗯。”
誰能想到,她就是半年前在青柳騙趙紅的那個潮女!
當時的她,喇叭褲,高跟鞋,蛤蟆鏡,大紅唇。
再看現在的她,普通棉襖,粘底棉鞋,小臉蠟黃,瘦得像個竹杆。
對,算日子她是該出來了。
看來她現在,依然過得不太好。
盡管她們在半年前就已知道對方,但這的確是第一次正式打交道。
“坐下說吧。”
“你,你不把我當騙子?”
“我當不當有什麼要緊,主要還是看你自己怎麼想。再說我聽過你的故事,願意相信你骨子裏不是壞人。”
“謝謝……”
看得出來,現在的趙曉慧很是不自信。
她總愛低頭,說話時,也幾乎不看對方的眼睛。
要不是見過她以前的樣子,恐怕說死都沒人信,她就是那個說話像刀子的女人。
接下來,趙曉慧講了自己最近的經曆。
“我在牢裏的時候就感歎,半年的時間可真長,長到再見麵時,我的兩個兒子根本都不認識我了。可是等到出來以後,我又覺得半年的時
間真短,短到我還要有六年半,才能再和大勇重新生活在一起。”
有句話叫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在沒有同等經曆的情況下,任何的開解都是徒勞,反而更像是在說風涼話。
喬星月問了句比較現實的,“那你現在靠什麼生活?”
趙曉慧擦了下眼淚,“在汽車廠門口擺地攤兒,賣賣襪子、頭繩、發卡啥的。”
不得不說,趙家和吳家的老人都夠執拗的。
當時她進去以後,一對雙胞胎,兩家還是誰也不打算要。
按照我國法律,父母都判刑了的情況下,對於未成年的孩子,祖父母和外祖父母是有義務進行撫養的。
可是雙方都不願意,不僅踢起了皮球,就連一家養一個的方案也不肯接受。
最後調節的結果是輪流撫養,兩個孩子每家各呆一個月。
雙胞胎還小,沒有母乳自然要吃奶粉。
可兩邊的老人為了省錢,奶粉沏得是一次比一次稀。
倆孩子喝了一肚子的水,兩泡尿就出去了,總是不一會兒就餓得嗷嗷大哭。
明明正在長身體的階段,可看起來反而比兩個月之前倒小了一圈。
“我弟看不下去了,就從家裏偷了一百塊錢,把兩個孩子給帶走了。他就是靠著這點兒錢,一直撐到了我出來。”
看到兩個孩子瘦是瘦了點兒,但至少都還平安,趙曉慧感激得當場就給她弟跪下了。
姐弟倆抱頭痛哭,場麵就和昨天是一模一樣的。
後來她弟說想
家了,就一個人回了海城。
可沒過兩三天就回來了,還給她帶回來八十塊錢,說是爸媽讓捎給她的。
趙曉慧再次感動到落淚了。
認為父母不過是恨她讓家族丟了臉,實際上還是很心疼她的。
幾天以後,她弟又走了。
等再回來時,又給她捎回來四十塊錢,這回說是他給別人幹零活掙的。
弟弟一向老實憨厚,趙曉慧自然不會多想。
還從這錢裏拿出來一部分,做為擺地攤兒進貨的本錢。
直到元宵節,她才突然知道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