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位是我的朋友。”
“啊,是!”先前寸步不讓的衛兵眼中露出了崇敬的神色,躬身向騎士的方向行了一個禮後,便迅速地退到了一旁。
身旁的忒羅伊身軀微不可查地一顫。
應該在哪裏見過他才是……
漸進的馬蹄聲清晰地在耳畔回響,心頭那奇怪的熟悉感卻是越來越強烈。
顧不上失禮,梅諾斯的目光上下打量著眼前的騎士。
雪白的駿馬威風凜凜,一身光亮的皮毛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竟是不見絲毫的雜色,想來必是難得的良駒;明亮的盔甲雖蒙上了些許的征塵,卻依然可以從那獨特的光華間窺見它的不凡,若是梅諾斯沒有猜錯,那一身盔甲的鍛材都是取自北國的秘銀——這是一種極為稀有和珍貴的金屬,以其輕盈堅韌的質地和那堪稱恐怖的魔法抗性而飽受追捧,以至雖名之為銀,價值卻超過了等量的黃金近百倍。如此一件盔甲,哪怕隻是用了十分之一純度的合金,也已經算得上是國寶級別的存在了。
沒道理啊,這等身份的人物若是曾經與自己照過麵,不該會沒有一點印……不,等等!
梅諾斯的雙眼忽得一亮。
視線彙聚的焦點乃是懸掛於鞍配上的一把寶劍。
華麗而繁複的纏枝紋飾鏤刻出一雙並蒂的薔薇,十字形護手的中央誇張地鑲嵌著碩大的寶石,其上那銀色的握把更是被摩挲得光可鑒人。
原來是他。
緊促的眉頭霎時舒展,梅諾斯的心中不覺了然。
對於寶劍的記憶,梅諾斯可是很有自信的——尤其還是一把曾經威脅過自己性命的寶劍。
那是在某個糟糕國度的王宮中,一次算不上愉快的碰麵。
同樣懷抱著刺殺國王想法的二人由於誤會而短暫地進行了交鋒,而當時對方僅僅是用了一柄劍鞘便將自己壓製得幾無還手之力。
“正義而勇敢的朋友,歡迎你來到愛格蘭特。”來到近前的騎士翩然下馬,向梅諾斯行了一個標準的騎士禮,“公務在身,恕不能多加奉陪了,如果二位有什麼麻煩,都可以到城中的教廷找我。”
梅諾斯連忙回了一禮,目送著重新上馬的騎士迅速消失在了城中縱橫交錯的街道巷陌間。
教廷?他竟是教會的人嗎?
“你……怎麼會和這位大人搭上關係的?”忒羅伊下意識壓低的聲線因為驚訝而微微顫抖,其中更是似乎有一分莫名的……慌亂?
“你認得他是誰?”
“當然,這片大陸上恐怕少有不知道他的人……等等,你居然不認識他?!”忒羅伊不禁拔高了幾分聲音。
“一麵之緣罷了,而且還是一個……額……不怎麼見得的人的場合。”梅諾斯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向忒羅伊解釋了一番兩人的淵源。
“嚴格說起來,我們還真算不得認識,也不知道他這次為什麼要幫我們。”
“呼,這倒確實像是那位的風格。”忒羅伊不由鬆了一口氣,“差點以為你還有什麼教會背景,在這兒裏應外合釣魚執法,聯合起來算計我呢……”
“……你有什麼東西值得我算計的?”
“不瞞你說,”忒羅伊的語氣忽然嚴肅了幾分,“我剛才也正在納悶呢。”
……
梅諾斯不禁扶了扶額頭。
那一瞬間居然會產生“這家夥難不成真有什麼寶貝”之類想法實在是太蠢了。
“話說回來,你還沒告訴我他到底是誰呢。”
“教廷三大騎士之一,與先前我們曾遇到的珀萊瑞斯齊名的高手,‘正義騎士’——禮伯然。”
竟然是這般顯赫的角色嗎?
梅諾斯不由地回憶起來當時案發後第二日,教會那異常迅速的行動。
自己似乎是誤會了些什麼啊。
如果是這般的大人物親自出手的話,那所謂的“神罰”倒也不算是空穴來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