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霜，華霜。”回家的路上，應絮不停地念叨著。“要不，就叫‘絮’吧。”女人本來模糊不清的麵容逐漸顯現。
她明亮的眼，眼角欲落的淚，微微上揚的嘴角，自上而下，清晰了起來。
“華霜，阿霜。”自己熟稔地喊出這個稱呼，與此同時，記憶席卷而來。
“阿敘!不要動!”“好。”容貌算不上出眾的女子拿著畫筆，在畫板前作畫，自己則淺笑著站在她正前方。
她穿著白色襯衫，手臂上沾滿了顏料，下身穿著藍色牛仔褲，神情一派專注。在春日的煙柳湖邊，天氣剛剛好。
不算熾熱的陽光落在她發絲，還有陣陣微風拂過。華霜隻是用頭繩將頭發攬了起來，清秀的小臉蛋緊繃著。
應敘背後是一棵柳樹，有些柳絮飄了下來，落在她肩頭，又被風吹掉了。
她不同於現在，穿著一身白色連衣裙，原本攻擊性較強的麵容被弱化了。她像柳絮一樣溫柔。零星的幾個行人都這麼想著。
“畫得……差不多了。”華霜有些心疼應敘，本來還有些細節沒畫好，還是拉著應敘在自己的小板凳上坐了下來。
“哎呀，我不累。看著我的小畫家這麼認真給我畫畫，我才不會累呢。”應敘站起身，將華霜圈進懷裏。
“一天到晚淨說些討人開心的話。”華霜紅了紅臉，慢慢將應敘推開了些，雖然沒人，但好歹是在外頭。
“阿敘穿裙子明明很好看，為什麼不穿。”華霜拿著顏料盤走在前頭，突然轉身倒退著走路。
應敘趕緊空出一隻手將華霜輕輕轉了回去。“哎呦，我的小姑奶奶，看路。”隨即又將畫板寶貝般抱著。
“我隻是想多看你一會嘛。”華霜嘀嘀咕咕地，撇了撇嘴。
應敘聽到了，忍住上揚的嘴角，挑了挑眉，“其實我覺得，你穿，會更好看。”
華霜的臉一點一點被紅色占據，就連耳垂都有些她害羞的證據。“是嗎?”她暗自慶幸自己轉過了身。
應敘緊盯著她泛紅的耳垂，還是沒忍住哼了一聲。華霜想回頭看看她的表情，卻又怕被她看見自己西紅柿一樣紅的臉，賭氣似的加快了腳步。
“慢點，小心點，哎——”應敘抱著畫板大步走到了華霜前頭。她轉身，將畫板立在身後，3，2，1。
“哎?”華霜直直撲進了應敘懷裏，顏料盤裏還未清理的顏料都沾染在應敘的裙子上。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應敘抱住了小畫家，輕輕說了聲。
“你……什麼時候?”“我會瞬移哦。”小畫家瞪圓了眼，一臉的不可置信。原本紅潤的臉也停止了反應，唯留一小抹如腮紅般的淺色。
兩人在原地就這樣站了許久，華霜才注意到顏料，“哎呀，對不起。”小畫家認錯的神情太過可愛，應敘輕輕吻上她的臉。
“不用道歉，我渴望你在我身上留下些痕跡。”小畫家先是漲紅了臉，隨即拍了下應絮的手。
“怎麼老是這麼不著調。”華霜瞪了瞪她，但貌似沒有什麼威脅力。應敘轉身一隻手拿起畫板，另一隻手牽起華霜，“我們回家。”
隻是在離去前，她看了看在兩人之前站立處不遠的地方，那裏有一根電線杆。她將華霜的手握緊了些。
隻要我在，你便不用擔心外在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