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絮握緊了方向盤。為什麼，為什麼她不見了?後來呢?後來發生了什麼?
應絮繼續回想，11月3日……那個特殊的日子。
“阿霜，生日快樂!”是了，11月3日的前一天是她的生日!
身材頎長的女人穿了一件白色衛衣，手裏端著蛋糕從黑暗的房間走了出來。蛋糕上插著23根蠟燭，火光映在女人姝麗的麵容上。
華霜的眼角落下一滴淚，嘴角卻是揚著。“難怪你今天這麼忙。”華霜直直撲進應敘懷裏，好在應敘預判了她的行動，將蛋糕舉過她頭頂。
應敘轉身將蛋糕放在一旁，又轉回來。她用手輕輕揩走了華霜眼角的淚，專注地凝望著小戀人的臉，似乎要將她的五官刻印在腦中。
“如果你可以一直活下去，我會永遠愛你。”應絮輕輕撫摸著她的眼角。
華霜直勾勾地注視著應敘，心裏沒來由地恐慌。如果我死了，對方會忘記自己嗎?華霜不想應敘忘記自己。
“但是……”“我不會再去想那些事了，”華霜打斷了應敘，“我不會再去做一些傷害自己的行為，不會以非自然死亡的形式離開你了。”
應敘很驚喜，她攬住華霜的腿，將她輕輕舉起。華霜圈住了她的脖頸，突然低頭，閉上眼在她額間落下一吻。
應敘的心跳急劇加速，無論多少次親吻，她總會為小畫家瘋狂心動。
“我愛你。”別離開我。華霜柔和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應敘突然心生渴望，要是我們能一輩子都這麼捆綁在一起，該多好。
“我改名了。”應敘，現在是應絮，看著小畫家慢吞吞吃蛋糕的可愛小模樣，嘴角含笑。
“叫‘絮’，是吧。阿絮。”華霜含糊不清地說著。應絮輕輕“嗯”了一聲。
後來公司有急事，應敘本不想讓旁人打擾自己和華霜難得的甜蜜，還是華霜開口讓她走的。
應絮想到這裏，察覺了一絲不對勁。在零星的記憶裏，華霜是個極沒有安全感且有心理障礙的女孩。在這麼特殊的日子，她不會如此大方地將愛人推開才是。
但記憶裏的應絮確實是回到公司工作了。那時的應絮在到公司時，還給華霜發了條信息：如果今天，你沒有改變主意，我會陪你一起的。
然後，11月3日，應絮如往常一樣親吻了還在睡覺的愛人，打理好去上班，愛人尚在夢中，嘴角那一抹笑容都是那麼清晰地記得。
接著，自己坐上了車。前麵本來順順利利地開著，後麵卻遇到了堵塞，足足堵了四十分鍾才到公司。
林音很不同尋常地在門口來回踱步，臉上的表情很複雜……跟後來的記憶裏林音的神情對上了!
應絮很激動，將方向盤握得更緊了些。
記憶裏的她停下了車，林音迎了上來，開口說了句話：“華霜跳樓了……”
“轟——”無論是記憶裏，還是現在的應絮，不約而同有些耳鳴。
“你說什、什麼?”記憶中的應絮揉了揉耳朵，聲音有些發顫。
“Boss，我知道這很難以接受，但……”林音的聲音逐漸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應絮當時的心聲。
不可能，不可能的，明明剛才還好好地睡著，這才多久，她昨天還說她回心轉意了，她昨天還說要永遠陪著我了!
應絮的心髒突然緊縮，傳來一陣又一陣的鈍痛。她一隻手鬆開了方向盤，放在了心口。
她吐出一口氣，艱難地看著路，突然瞪大眼。“叱——刹——”應絮迎麵撞上了一輛逆行的轎車。
鮮血順著指尖滴落，片片玻璃紮進應絮胸口。原來，隻要心裏夠痛，身體上的疼痛便感受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