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魚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說道:
“老百姓還是很可愛的,哪怕你對他們百般不好,就做了一件對他們好的事,他們都可以不記仇,拿你當恩人對待。”
“……”
杜二苟沒有出聲,似乎在回味張魚說的話。
人群散去後,張魚上前扶起倒在地上老人,幫他拍拍身上的泥土。
老頭也沒說什麼,迫不及待打開酒葫蘆的塞子,一仰頭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
喝完一抹嘴,舒了一口氣:
“啊,痛快,好久沒這麼痛快了。”
老頭瘋瘋癲癲的行為,看得魯氏有些無語。
被人打的鼻青臉腫一點都不在乎,被人救了也不道聲謝,似乎在他眼裏什麼都比不上喝酒重要。
對此,張魚倒是不太在乎。剛才扶起老頭時,他已經獲取到信息,這老頭有十多年的酒癮,早就嗜酒如命。
見老頭雖然受了些皮外傷,但並無大礙,張魚就讓杜二苟安排手下把老人送回家。
這時,旁邊一個還沒離開的圍觀者說道:
“他沒有家,他是前些日子來的叫花子,這些天就在這附近討酒喝。”
原來,老頭是不知從哪來的叫花子,天天在這條街上討酒喝。今天又來街上的飯店討酒喝,掌櫃的嫌他天天來影響生意,就讓店小二把他趕走。哪知道,老頭卻沒走遠,還趁著櫃上沒人自己偷打了一壺酒。掌櫃的看到了,就喊三個潑皮無賴把老頭打了一頓。
“老人家鄉關何處,為何流落至此?”
張魚關切的問道。
“家在北地,如今早已無家,唉,不提也罷。”
說起家鄉,老人眼裏流露出一抹熱情,但很快被更多的失望所代替。
張魚知道,他說的北地就是被金人占領的北方地區,相比起南方人們的安定生活,此刻的北方漢人正生活在金人的野蠻殘暴統治之下。很多活不下去,或者不甘心當亡國奴的人,想盡各種辦法渡江逃到南方。這老人應該就是逃來南方避難的。
見老頭身世可憐,又流落他鄉無依無靠,魯氏拿出身上帶著的一塊碎銀子要給老頭。張魚阻止了母親:
“別給他銀子,這銀子很快被他拿去買酒喝了。”
張魚不是不想幫老頭,而是想到了更合適的方式。他讓杜二苟安排人,把老頭送到自己的新宅子裏,讓老頭住在前院的一個房間,今後就給自己當個看門的門子。
安排好這些,張魚和母親繼續前行,給母親和自己做了兩身衣服,準備結婚時穿。
之後,張魚又寫了一張清單,讓杜二苟帶人去采購來布置新家。
沒想到,這二狗子還挺會辦事,很快就給張魚拉回兩大車東西,一車是米、麵、油、鹽、蔬菜、豬肉、牛羊肉,以及一些紅綢、燈籠、布匹等,後麵一車是滿滿一車的木柴。把張魚這個小院子的倉庫充實起來。
接著,他又找來一批泥瓦匠,把張魚這個宅院又粉刷了一遍,把床、桌、凳等幹脆也換了新的。
這下,這座從劉德明父子處接手的宅院,已經煥然一新。
最後,張魚提筆在紙上寫下“天然居”三個字,讓杜二苟安排人拿去做了個匾額掛在門口。
張魚覺得掛個張府的牌匾在門口,太招搖也太庸俗。
從此,這處天然居就是自己的新家了。
從天然居回到自己和母親住的舊房子時,老遠就看到一個人在自家門前搓著手,焦急地走來走去。
看身影張魚就知道,這是自己最好的兄弟大肥。
“大肥,你在這幹嘛?”
“大郎,你總算回來了,可急死我了,我……”
“別急,進來慢慢說。”
張魚一邊打開院門,一邊對大肥說。
看得出,大肥這次是遇到緊急事情了,張魚安慰他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