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大肥家裏老母親生病沒錢抓藥,眼看著母親的病一天比一天重,大肥一咬牙跟南門外的黃牛兒借了一貫錢。
哪知道這才一個多月,一貫錢利滾利已經滾到五兩銀子了,一貫錢他都還不起上哪去找五兩銀子?
大肥這次來,其實也沒抱著能跟張魚借錢的希望。他知道,自己這個好哥們也是個窮哥們,在急遞鋪當著不領俸祿的鋪丁,每月隻有幾升口糧,家裏也有個老娘要養活。
在大肥看來,別說是五兩銀子了,就是一兩銀子張魚也拿不出來。
但是,壓在身上的債務實在是太重了,壓的他都快要窒息了,他想要找人訴說。哪怕是一次傾訴,也能讓他感覺到些許排解。
大肥第一個想到了張魚。
大肥其實並不肥,相反是個跟張魚一樣的瘦子。原名叫嶽大剛。他跟張魚是從小光屁股長大的玩伴。
他們倆從小一起玩,一起跟欺負他們的孩子打架,因家裏窮吃不飽,長得又矮又瘦每次都打不過人家。因此,大肥就很羨慕那些長得又胖又結實的孩子,他的夢想就是長胖長高。所以得了個大肥的外號。
即便是近二十年後,張魚仍然清晰記得,有一次他們被人欺負後,大肥攥緊拳頭對他說,我要使勁長胖長高,這樣再有人欺負你我就能把他們都打跑。
這句話讓張魚知道,大肥是最值得一生珍惜的好兄弟。
現在,好兄弟有難,而他張魚又有能力了,決不能再讓好兄弟受欺負。
“走!”
張魚拉著大肥轉身就朝外走去。
“去哪?”
大肥有些不解。
“解決問題。”
張魚也不廢話。
“今天不僅五兩銀子的事要解決,你娘的病也會治好。”
沒多久,兄弟倆來到建康城南門外。
這裏是進出建康城的交通要道,每天大量的人在這裏進進出出。因此,南門外麵的道路兩邊,有很多擺攤賣東西的茶水攤、雜貨攤、肉攤等,也有幾家茶肆酒家。
黃牛兒糾集了一些人,霸占了這一塊地盤,凡是想在這一帶做生意的,必須要給他們交一筆錢。然後,黃牛兒又把這些收來的錢,拿去放高利貸利滾利來快速生錢。
黃牛兒他們的據點,在一座寬大的院子裏。
此時天已經接近傍晚,張魚和大肥走進院子時,六七個男人正圍著一張桌子,在院子裏喝酒。
坐在正中間的,是一個黑臉虯髯的粗壯漢子,塊頭大嗓門也大,扯著嗓子對其他人喊:
“快喝,今天誰他娘的不喝趴下,就不是我老牛的兄弟。”
一群人喝的正起勁,看到有兩個人闖進來,其中一個人揮手隨口喝斥:
“什麼人這麼不開眼?走走走,哪兒來的滾哪兒去。”
張魚和大肥繼續往前又走了幾步,這時喝酒的人群中有人認出了大肥:
“呦,這不是欠咱錢的那小子嗎?怎麼著,送錢來啦?”
說著向大肥一伸手:
“拿來吧。”
“沒……沒錢。”
大肥心虛地小聲說。
“什麼,沒錢你來耍我老牛玩呢?”
聽大肥說沒錢,黑臉虯髯的粗壯漢子,啪的一聲把手裏的酒碗摔碎在地上,噌的一聲站了起來。
嚇得大肥趕緊後退了兩步。
這時,張魚往前站一步,擋在大肥前麵:
“各位大哥,我這兄弟家裏太窮,確實拿不出五兩銀子。你們看,能不能給點麵子,讓他少還一點?”
黑臉虯髯漢子一把拽住張魚的衣襟,滿臉洛斯阿胡子的大黑臉貼近張魚,惡狠狠地盯著張魚,扯開大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