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但是鋪丁,還是個郎中,要不要求求我幫你治好啊?”
聽說秦壽生有花柳病,扶著秦壽生的妖豔女子嗷的一聲尖叫,丟下秦壽生跑的遠遠的。
在場的眾人,也都不由得都與秦壽生拉開了距離。大家都在心裏把秦壽生十八代祖宗問候了個遍。
“你……你……”
疼痛、羞辱、憤怒交織在一起,讓秦壽生一時說不出話來。在跟班的攙扶下,狼狽地踉蹌著走了。
在眾人複雜的目光中,張魚帶著杜二苟跟著小丫鬟來到了二樓。
二樓一個布置古樸雅致的房間,張魚見到了眾人口中的媚香樓第一頭牌柳詩詩。
粉紅的杏仁小臉,流波轉盼的杏眼,明眸皓齒,身材窈窕。
她穿著一襲青蓮水路妝花緞,和一件杏色繡花布襦裙,下衣微微擺動竟是一件深灰繡花荊緞錦裙,身上是粉紫色繡花鶴氅,烏黑的長發綰成了對稱式的雲髻,上麵點綴著幾隻吊墜的金釵。耳上是鬆綠色耳墜,腰間掛著海棠金絲紋香袋,一雙粉色乳煙緞攢珠鞋。懷裏抱著一把琵琶。
這樣一個出塵脫俗的女子,站在這樣一間古樸雅致的房間裏,宛若一朵遠山的芙蓉。
如果不是知道此處為媚香樓,張魚還以為自己來到了哪個官宦人家小姐的閨房。
一向咋咋呼呼的二狗子,此刻也突然變得像個安靜的美男子,隻不過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柳詩詩,嘴角的哈喇子都忘了擦。
柳詩詩不愧是建康府的當紅頭牌,落落大方地對著張魚和杜二苟施禮:
“詩詩見過二位公子。”
落座後,柳詩詩迫不及待拿過張魚寫的詞看了起來,待看到後麵一句“詩詩請笑納”後,俏臉不禁微紅。
柳詩詩抬起頭,眸如星月,吐氣若蘭:
“感謝公子賜詞,詩詩才疏學淺,不知這首詞的詞牌和詞名是什麼,請公子賜教。”
“尚無詞牌,張魚亂寫而已。”
張魚莞爾一笑:
“至於名字嘛,因是專門寫給詩詩小姐的,不如就叫笑納好了。還請詩詩小姐笑納。”
柳詩詩聽了,俏臉展開一朵燦爛的笑容,趕緊起身致謝,同時發出邀請:
“不知詩詩能否有幸與張公子同唱一曲?”
“這個……在下對音律一竅不通,剛才在樓下隻是隨興而唱。不如請詩詩姑娘譜一曲。”
古代的音律隻有宮商角徵羽五個音,張魚的唱腔則是按照現代音階來唱的,柳詩詩也覺得有些不合音律,於是當即坐到古琴前,重新譜曲。不過,大體的唱腔依然是按照張魚唱的旋律。
柳詩詩的嗓音非常好聽,音樂造詣也頗高,這樣一首《笑納》在經過她重新譜曲後,從她嘴裏唱出來更加空靈有意境,讓人聽得如癡如醉。
聽柳詩詩唱完一曲《笑納》,張魚笑著拿出了兩個竹筒和兩包紫蘇皂,說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詩詩小姐請笑納。”
“敢問公子,此為何物?”
柳詩詩也有些詫異。
“這是我自製的紫蘇水和紫蘇皂,可代替澡豆能清潔去汙,沐浴後還能滋養肌膚,並留下淡淡清香。上午送了一些給府尹夫人、同知夫人,剩下這點還請詩詩小姐笑納。”
柳詩詩沒想到,張魚剛才在樓下那一通折騰,甚至斷了秦壽生一根手指,為的竟然是給自己送這麼一份禮物。
柳詩詩望向張魚的眼神,也變得更加溫暖。
眼前這個看似文弱的男人,雖然第一次見麵,但卻給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這個男人與他所接觸的所有男人都不同,恃才又不冷傲,率性而不跋扈,一肚子學問又不像讀書人那樣木訥。
同樣給她留下深刻印象的,還有張魚在樓下麵對秦壽生時的勇敢和狠辣。
總之,這個張魚讓柳詩詩有些看不透,又很想看透。
看著離去的張魚的背影,柳詩詩低聲說了句:
“但願你別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