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老郎中更是對張魚佩服不已,連忙跟張魚道歉:
“這位小哥,老朽孟元良在此向你賠罪了,請恕老朽有眼不識泰山。不知小哥高姓大名?”
張魚一向是吃軟不吃硬,老郎中孟元良服軟他也就不再計較了:
“孟老先生言重了,我叫張魚,在咱土山急遞鋪當過鋪丁,現在是江寧縣巡轄使。”
聽說張魚是個鋪丁而不是郎中,孟元良有一絲失望,嘴巴張了張想要說什麼,又神情憂鬱地咽了回去。但似乎又不甘心,內心一番掙紮後,還是鼓足勇氣說了出來:
“這七星針……不知……可否用老朽在鎮上的一間醫館換七星針法?”
“很抱歉,老先生,這套針法不能拿來交易。”
聽完張魚的話,孟元良臉上露出了難掩的失望。不過,他也明白,人家這是祖傳的絕技,不肯外傳也是可以理解。因此,也就沒有再強求。
張魚看孟元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笑著對他說:
“老先生,換我不同意,但是送嘛,可以考慮。”
“什麼?送?”
孟元良簡直要瘋了,要樂瘋了,要被張魚折磨瘋了。
張魚大聲招呼其他郎中:
“來來來,大家都過來,我這就把這套七星針教給你們。不過,我也有個條件,你們學會後要用它來救治這些霍亂病人,保護咱土山鎮上的鄉親們。”
聽了張魚的話,十幾個郎中你看我我看你,大家都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孟元良帶頭噗通一聲雙膝跪在了地上,大聲說道:
“不管你是不是郎中,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們的師父,我們都是你門下弟子,任憑師父差遣。”
其他人見狀也醒悟過來,噗通噗通一個個都跪了下去,一起喊著: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咚咚咚,一齊嗑起了頭。
張魚沒有攔他們,自己一套失傳的針法換他們磕幾個頭,是這些人占便宜了。
等他們磕完頭,張魚跟他們宣布了作為自己徒弟的紀律,然後就把七星針法教給了他們,讓自己這十幾個徒弟用剛學的七星針法,去治療剩下的病人。
看著十幾個徒弟在忙著救人,張魚鬆了一口氣。有了這十幾個徒弟,自己可以把土山鎮交給他們,抽身去建康城這個主戰場了。
不然,單憑他一個人,光土山鎮這邊也忙不過來,更別說建康城那邊了。
等十幾個徒弟都針灸完了,張魚又寫了一個方子,讓徒弟們都記住這個方子,然後派人去抓來藥煎了給病人服。並叮囑他們,多熬一些藥,給那些沒有生病的流民,也每人服一碗。隨時注意這些流民的情況。
安排好這些後,此時天也不早了。張魚拖著疲憊的身體,在暮色中往家裏走去。
路過鎮上一些街道時,張魚看到原先街道兩側那些三五成群的流民,已經都看不到了。不時會看到廂兵和鎮上的鄉丁,在街道上巡邏。
土山鎮上的氣氛,變得凝重起來。
張魚的心情,也跟著凝重。
雖然土山鎮這邊暫時控製住了,建康城還是個隨時會爆炸的巨大火藥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