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門建康堂,後院的一棵樹蔭下,杜天華正在練功。
杜天華練的是一套拳法,這套拳法乍看招式並不複雜,但變幻萬千。張魚已經練成了青冥拳法、混元太乙功等,無論在功夫還是內力上,都上了很大的台階,已經是一位鱗境高手。因此,對於一些武功也能看出門道。
在張魚看來,杜天華這套拳法是大巧若拙,暗藏很多殺招。但是,杜天華不知是身體不適還是什麼原因,似乎內力不足,所以很多殺招都無法發揮出威力。
“漁之兄弟來了,聽說你在找一個牛鼻子老道,怎麼樣,有消息了嗎?”
杜天華一套拳法也剛好練完,收勢後一邊接過小丫鬟遞過來的毛巾擦汗,一邊跟張魚打招呼。
上午張魚讓杜二苟調動了朱雀堂的力量,去查找藍神仙的線索,杜天華作為朱雀門建康堂的堂主,這事自然瞞不過他。
“這個牛鼻子就在城裏,不怕他跑了。現在小弟有件更緊急的事要跟大哥商量。”
張魚把一大批感染瘟疫的流民,正向建康城而來,以及這背後暗藏的金人陰謀,毫無保留都跟杜天華說了。
“小弟原本想去提醒夏府尹,讓他關閉城門早作打算,但夏府尹根本不信,還把小弟趕了出來。”
張魚苦笑。
“那個夏正德眼裏隻有秦家,隻要秦家的利益不被冒犯,他才不會管百姓死活呢。大災即大機遇,說不定他還盤算著如何利用瘟疫狠撈一筆,老弟你說,他會為了你一句話就下令封城嗎?”
杜天華一邊說,一邊邀請張魚在一張石桌前坐下來。拿起桌上一塊西瓜遞給張魚,自己也拿起一塊啃了起來。
啃完一片西瓜,杜天華站了起來:
“我朱雀門是大宋的朱雀門,匹夫尚赴國難,何況我習武之人。兄弟稍坐,我去去就回。”
張魚被杜天華這話感染,對杜天華也有了新的認識。
不到半刻鍾,杜天華就回來了。臉上表情凝重,還帶點慍怒之色,似乎剛跟人爭吵過。
“兄弟,大哥慚愧,夏正德那王八蛋軟硬不吃。”
杜天華語氣中帶些歉意。
張魚站起來,對著杜天華深深一揖:
“大哥這份恩情,張魚替建康城的百姓記下了。小弟知道大哥已經盡力,大哥不必自責。”
說完,張魚重重一掌拍在石桌上:
“既然城門封不了,那我就在城門之外再築一道城門。”
“你是說要到城門前去設卡?”
杜天華對張魚的這個決定有些吃驚,吃驚之外又有些讚賞。心裏對張魚的評價又高了一分,沒想到當初為了救兒子權宜之計結拜的這個兄弟,竟然是一個如此有擔當有大義之人。這也讓杜天華在心裏對自己那個計劃的實施,更有了幾分把握。
“好兄弟,你好歹是公門中人,私自設卡可是重罪。不到萬不得已,先不要采取這一步。江南東路轉運使吳庸才,跟我多少有點交情,你這就跟我一起去找吳庸才商量。”
杜鷹備好一輛馬車,杜天華和張魚一起坐進車裏,杜鷹趕著車往江南轉運使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