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師爺能在礦上混到如今的地位,也算得上是人精了,人情世故和各種場麵肯定也見過不少。但今天這種場麵還是讓他難以招架。
恐懼、悔恨、屈辱、嘲諷一起向他襲來,徹底摧毀了他的自信。
還沒等李現手握帶血的匕首走到他跟他,他自己先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拚命磕著頭求饒:
“爺爺饒命,爺爺饒命,讓我幹什麼都行。”
張魚沒再理會被嚇破膽的師爺,而是邁步過去把還蜷縮在地上的黑臉漢子一把提溜起來,重重丟到了師爺的麵前。
黑臉漢子剛才被張魚在胸口拍入一根銀針,雖然封住了氣血但是並不致命,他躺在地上目睹了剛才發生的一切。
剛才的八九個人,如今隻剩下他和師爺還活著。
“你們倆,今天隻能有一個人活,誰活誰死完全由你們自己決定。”
張魚的話說的言簡意賅,聽的黑臉漢子和師爺都一個不禁哆嗦。
張魚看了一眼李現,對地上的二人繼續說道:
“我們是朝廷禁軍,不用說你們倆也該知道是來幹什麼的。話不多說,現在比賽開始。我給你們數著,誰招供的信息數量最多最有用,誰可以活命。”
“三、二、一。開始!”
就這樣,隨著張魚一聲令下,一場詭異的招供比賽在這間小屋子裏上演了。黑臉漢子和師爺爭先恐後地說著他們所知道的各種秘密。
關於這座鐵礦的,關於吳江縣的,甚至關於幕後黑手的都有。
張魚和李現分別幫他們記錄著數量,房間裏時不時響起加油打氣的聲音:
“使勁再想想,對方已經超過18條了,加油,別被對方贏了。”
“加油,再想想還有沒有比他更重要的事還沒說,可不能讓對方領先了。”
“……”
半個時辰後,黑漢子和師爺雙雙躺在地上喘著粗氣,已經累得再也說不出話來。
張魚和李現滿意的對視一眼,往地上的兩個人手裏各塞了一把匕首後,關上門走到了院子裏。
既然說了要讓他們自己決定生死,那就把命運完全交到他們自己手上吧。黑臉漢子已經被張魚封住氣血廢了功夫,管家本身就不會功夫,天知道他倆究竟誰能活下來。
這時,司劍也從旁邊的藏身處走了出來。
知道張魚有危險司劍也悄悄跟了來,哪知道張魚輕鬆駕馭全場,他根本沒有現身的必要。
“哈哈,太過癮了,沒想到審訊也能這麼過癮這麼好玩。”
李現今天又見識了張魚一項新技能,對張魚更加佩服,內心裏不自覺的也跟張魚更親近了起來。
張魚也是自來熟,從不跟李現客氣,一把摟住了李現的肩膀,對他說:
“別光顧著貪玩把正事給忘了,我現在需要你往揚州去跑一趟。”
說著,張魚從懷裏拿出了一封信交到李現手上。
這是在張魚出發前靖王妃給張魚的信,信是王妃親筆所寫,寫給淮南東路經略安撫使李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