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妄邁步坐在沙發上,一條腿搭在上麵,歪著腦袋看她,坐姿散漫,占著手長拿起顆在桌上的蘋果,下頜微抬,“要嗎?”
想到是深夜,又收回,算了。
剛想點頭的秋木棉:......
秋木棉拿過床櫃的手機,已經淩晨四點,無聊的劃著屏幕。
“睡不著?”
“別和我說話。”
不待見這人時聽他的聲音就煩。
但邊妄可不是聽話的主,垂著眼睫低嗤聲,胸腔微微震動,惡劣的說:“明天不給你請假,再不睡就等著遲到。”
秋木棉縮回被窩,賭氣的蓋住頭,連根發絲都不吝嗇給他看,咬住下唇,他怎麼能這麼壞。
次日清晨,秋木棉被刺眼的陽光刺到睜開眼睛,額頭擋住蹙起的眉尖,翻個身供了幾下被阿姨叫醒,沒骨頭似的賴在床上,沒睡夠眼睛都睜不開,懶洋洋的被扶著坐起,有些許怨氣。
直到嗅到蛋花粥的香味,眼神才開始清明,主動下床洗漱,一晚上過去燒已經退下,就是還有點感冒,時不時有幾聲咳嗽。
秋木棉打著哈欠出來,整個人都比昨天清爽,沒那麼難受心情也帶著好些,掃視圈病房沒見到那個討厭鬼,喝粥的速度都快了好幾倍。
阿姨見她吃的歡,喜滋滋給她添粥,柔聲道:“慢點喝,邊妄給你請了假,休息一天恢複精神氣再去上課。”
聽完這話,秋木棉喝粥的動作頓住,邊妄不是說不讓她請假嗎?
口是心非的家夥。
病好些秋木棉下午就回學校上課,月底測試又要開始她不想落下太多課程。
她剛到座位就見教室隻有沈雪在,她臉色也不太好啃著麵包,聽見動靜抬眼,四目相對。
秋木棉尷尬的抿唇笑下,扭頭坐回位置上,她和沈雪的座位雖就隔一條道,平日說話也不多。
包裝袋發出微弱的聲音在寂靜的教室放大,秋木棉埋在臂彎睡覺,眼皮顫動幾下便合上。
沈雪吃完麵包有點渴去開水房打水,神情懨懨的,偶爾遇見同學會扯動嘴角打招呼。
人走後嘴角又放下,眼底蘊藏很深的厭世感,被濃長的睫毛遮擋。
腦袋熟悉的眩暈又一陣,她用指尖擰住腿,手抖動,滾燙的開水濺在手背。
沈雪像是習以為常,抹開手背上的水珠,灼傷的感覺對她來說算不了什麼。
她神色淡漠,瞳孔染上層霧水,開水間進了人,她恢複往常,將燙紅的手背掩在袖口。
再度回到教室,零散聚集不少同學,她的目光在某處頓住,午後的陽光還算柔和,照在少年身上把冷戾感都吹成溫柔的暖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好像屏住呼吸生怕驚醒酣睡的女孩,挺拔的背脊漸漸彎曲,小心翼翼探出手背搭在女孩額間。
收回手的瞬間鬆口氣,無聲呢喃句什麼,吐出的熱氣隨同他一閃而過的柔意消失。
頃刻間,邊妄又恢複不可一世的倨傲樣。
沈雪在原地站了很久,裸露在外的手指似乎都凍僵,思緒複雜晦暗。
唇邊緩緩勾起弧度,薄涼冷淡。
她好像找到能讓邊妄痛不欲生的東西了。
沈雪回到座位,不動聲色觀察旁邊的動靜,她發現,秋木棉桌上的熱水被邊妄填滿,他抽屜裏有秋木棉愛吃的零食,就連她睡覺,邊妄都偏頭在守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