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珩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甚至還用手揉了揉耳朵。
帝九夜剛才是在撒嬌？
“師尊……”
帝九夜見他沒回答，不禁又喚了一聲。
拉著清珩袖子的手一直沒鬆開，漆黑的眸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站在那裏就像一個被拋棄的小孩。
弱小無助又可憐。
“師尊，我留下來是不是讓你很為難？我知道天帝不喜歡我，他想和你獨處……算了，我還是回去吧……我害不害怕不要緊，天帝的意願才最重要。”
清珩：“……”
天帝：“……”
你怕個毛線！
剛才頂嘴的時候不是挺理直氣壯的嗎？
於是他冷哼：“你小子是沒斷奶嗎？別以為你這麼說，清珩就會心軟……”
清珩：“！！！”
他還真有點心軟。
畢竟是自己唯一的徒弟。
清珩有些尷尬的朝天帝一望，“天帝，我徒兒還小，要不就讓他在這裏陪我。”
這一望，那雙含春漾水的桃眸勾魂奪魄似的，天帝原本想狠狠拒絕，終究在這一眼中敗下陣來。
“既然你開口，就讓他留下來吧。”
從玉清宮出來，清珩強壓的醉意開了閘似的襲上大腦。
周圍的景物就像自己長了腳，在他眼前轉來轉去。
天界仙氣縹緲，置身其中就像置身雲海。
此刻，他腳步又虛的很，就更像踩在軟綿綿的雲朵上。
“師尊，小心！”
身後，傳來帝九夜提醒的聲音。
然而，話音未落。
清珩就像中了魔咒一樣，身體往一邊倒去。
真是個烏鴉嘴啊。
隻來得及在心裏歎息一聲，清珩就感覺腰上一緊。
一隻遒勁有力的手臂圈住了他，並伴隨一聲熟悉又低沉的驚呼。
“師尊！”
“……”
“師尊，你醉了。”
“呃……我沒事。”
清珩穩住身體，輕抬步履，繼續往前走。
帝九夜圈著清珩的那隻手一直沒有鬆開。
清珩迷迷糊糊的，也沒有在意這個事。
天界的夜晚，星辰離的格外近，仿佛觸手可得。
星辰下，一師一徒，一黑一白，緩慢的走著。
不知走了多久，身旁帝九夜突然道：“師尊，你身上好香啊。”
“？”
清珩不禁側眸，看著帝九夜的眼神寫滿了不解。
香？
他一個大男人，身上有什麼香的？
帝九夜仿佛讀懂他的眼神，開口解釋道：“師尊你忘了嗎，你的本體是桃花啊，身上自然帶著桃花的花香啊。”
聽聞後，清珩沒說話，隻含著醉意的眸子露出一抹了然。
像是懂了他話裏的意思。
事實上，他此時醉的迷迷糊糊，大腦混沌的很。
帝九夜的聲音在他耳邊忽遠忽近，顯得特別不真實。
等好不容易撐到天帝為他準備的房間，隻來得及吩咐帝九夜早些休息，然後倒頭就睡。
他睡著後，隔著朦朧的輕紗，一抹修長挺拔的身影靜靜地佇立在那。
許久，那身影才撩開輕紗，緩緩的彎下脊背。
朝著床榻上熟睡的人，越靠越近。
直到兩人的唇瓣幾乎貼在一起，那身影才停止不動。
“師尊！”
一聲呢喃，仿佛飽含無數情緒。
此時的帝九夜仿佛蒙上一層黯然，顯得格外的落寞，格外的憂傷。
而看著清珩的眼神不像之前的乖巧無辜，是無比複雜的。
複雜的讓人看不清。
“師尊，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消失了，你……會不會舍不得我，又或者，你會不會在某個安靜的時刻想起我？”
帝九夜骨節分明的一根玉指，輕輕的撫上清珩的墨眉。
再到挺拔的鼻，姣好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