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情緒似乎激動起來。
兩隻手就要捧上清珩的臉頰,但又想到什麼,克製的停在半空。
“可是師尊,我好舍不得你……”
“真的好舍不得……”
隱忍的聲音,輕而沉,在寂靜的房間裏,頗為虛浮縹緲。
但,濃濃的絕望和不舍,卻又是真真實實的。
這晚的事,清珩不知道。
翌日他醒時,隻見帝九夜在旁邊打了個地鋪,正“大”字一樣睡在那。
身上被子掀開在一旁,一隻腳高高的枕在上麵。
清珩有些哭笑不得。
真是個孩子。
他隻好走過去,替帝九夜把被子蓋好。
然後轉身走出了房間。
隻是轉身後,沒發現帝九夜薄唇輕輕揚起。
屋外。
“清珩,你醒了。”
“天帝……”
“昨晚睡的可好?”
天帝一身紫色錦服從不遠處緩緩踏步而來,嘴角始終擒著淺淺的笑意。
待到清珩跟前時,眼眸如平靜的湖麵,突然泛起漣漪,“叫我尊墨。”
而聲線莫名的溫和。
清珩想了想,“禮數不可亂。”
他是天帝,而自己隻是個花神,怎可直呼天帝名諱?
聞言,天帝無奈道:“你啊……非要同我這般客氣嗎?”
“我……”
“清珩,你可還記得我們兩個一起在昆侖聽學的事?”
那時,他還不是天帝。
清珩也不是花神。
那時,他們都還年少,意氣風發心懷鴻鵠誌。
一方石桌,天帝坐下。
清珩緊跟著也在他對麵而坐,“記得,你還錯把我當成女子。”
雖是如此,但他們也算一見如故,成為很要好的朋友。
一起度過那段美好的時光。
所以,清珩才會如此輕鬆般的說出這段往事。
完全沒有因為被誤會成女子,而感到被羞辱。
其實,也早已習慣。
反而天帝尷尬一笑,“當初是我眼拙,不過……我也確實第一次見到你這般好看的人兒……”
清珩:“……”
不遠處,一少年抱胸斜倚在屋簷下。
二人的話,他聽得清楚。
心想:自己要是早出生個幾萬年該有多好。
天帝:“我時長想起那段時光,有時候也在想,要是再有那樣的機會該有多好。可惜……”
天帝視線落到對麵的人身上,繼續道:“世事無常,人生無奈。即便我是天帝,也有左右不了的事……”
清珩理解他。
能力越大,責任也越大。
天帝身上不僅背負著天界的興衰,更背負著六界的安穩和平。
太多的事,太多的人……總有顧及不到的時候。
看著他們談笑風生,帝九夜終是沒忍住走了出來。
“師尊,你怎麼出來了?我剛剛醒了看見你沒在,還以為……”
他的視線淡淡掃過天帝,“有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賊,連天帝的玉清宮都敢闖。想趁你醉酒時對你不利……”
語畢,天帝涼涼的望了過來,“本尊的玉清宮安全的很……倒是你,睡的像頭豬,真有小賊也指望不上你。”
臭小子指桑罵槐,罵他是賊呢!
“天帝,你怎麼可以罵人?”
“比喻而已……”你能罵,本尊就罵不得?
“哦,是嗎?都說龍很威風,我卻覺得像條蟲。”
天帝無恥,帝九夜也不當正人君子。
立刻有樣學樣,淡淡的來了個比喻句。
隻是話音一落,天帝瞬間拍案而起,臉上帶著威嚴的怒容,“放肆!”
誰人不知天帝的本體是條金龍。
帝九夜把龍比作蟲,這不明晃晃的看不起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