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亦池如此著急,是因為春滿樓裏,有一處禁地。
那就是春妃曾經睡過的寢房。
除了陛下和二殿下,誰都不準進。
違者,死。
張亦池尋了好半晌,仍沒找到清珩和帝九夜。
於是又折返回紫玉蘭處,還沒走近,就遠遠的看到那著一襲白衣的俊美公子靜靜地佇立在花海旁,紫玉蘭前。
張亦池舉起一隻手,正欲喊他。
那人卻踏著清風,緩緩的飄向半空。
花海飄香,隨著風掀起層層細浪。
一層接著一層飄飛而起,追隨著他的腳步,歡快的在他腳下上下翻騰。
他站在花海之上,衣袂翩躚,青絲輕揚。
周身籠罩著一層如月光清輝般皎潔而神聖的光芒,將他的身影遮的朦朦朧朧,卻又更加的高貴神秘。
張亦池震驚的張大嘴巴,身體像被定住,不敢動,也忘了動。
恕他頭發長見識短,竟不知人的輕功再好,也不能立在半空不動。
然而下一秒,還有令他更震驚的。
隻見清珩雙手在胸前做出一個奇怪的動作,像是美人在跳舞,柔中帶剛,非常優美。
隨之,天空像下起了花瓣雨,晶瑩剔透,閃閃發光。
一朵兩朵無數朵。
每一朵落在紫玉蘭樹枝上,就開出一朵紫玉蘭花。
片刻後,千朵萬朵競相怒放,壓滿枝頭。
清珩的身影在這時也緩緩飄落,他腳下花海隨之搖曳退去。
萬籟俱靜,天地無聲。
仿佛,剛才這裏什麼都沒發生。
花海依舊是花海。
那白衣公子依舊靜靜的站立在花海旁,紫玉蘭前……
隻是,公子嘴角緩緩扯起一抹恬淡的笑意。
而風又起,紫玉蘭花齊齊一垂首,仿佛在對他說了著什麼。
張亦池震驚的忘了合嘴,等反應過來時,嘴角已掛著一條口水。
他袖子一擦,“白兄!”
聽到聲音,清珩指尖一撚,就要彈出一道法訣。
張亦池已向他快步走來,一邊走一邊好奇,“你剛剛是在變戲法嗎?怎麼做到的,我竟然一點破綻都沒看出……”
清珩起先一愣,居然以為是變戲法,隨後長袖一揚,法訣沒入張亦池眉心。
張亦池的話戛然而止。
人也宕機,不過僅僅隻在一瞬間。
很快他便恢複過來,剛才的記憶已被抹去。
他隻記得自己找這位兄台找我很久。
於是忍不住抱怨一句,“白兄你在這啊,我找你找到好辛苦。”
清珩問:“找我可是有事?”
“也沒事,就是擔心你們……對了,你那個徒弟呢?”
“跟樹玩去了……”
“??”
這是什麼鬼?
樹有什麼好玩的?
張亦池往後一瞥,突然看到滿樹盛開的紫玉蘭花,驚訝的眼珠子都瞪圓了。
“這花,它、它……它怎麼全開了?”
清珩沒回答他,優雅抬腳,“走了……”
也差不多是時候去尋帝九夜了……
再不去,樹葉都要被他拔光了。
果然知徒莫若師。
清珩和張亦池趕到那時,帝九夜還在褥樹葉。
他腳邊已經層層疊疊落了很厚一層。
二人再把視線移到帝九夜旁邊那棵樹上。
已經禿的快成地中海了。
好可憐!
樹得罪誰了?
張亦池一陣惋惜,忍不住問:“他這是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