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範晚照小姐好似在等他們，坐在昨天晚上那個位置，一個人，淡淡地抽著煙，喝著酒。
趙良有了昨晚的肉體關係，已經隨意多了，大咧咧地坐在了範小姐的對麵。
怪不得許多人都說，發生肉體關係前，男女之間都是神秘的，許多東西都遮遮掩掩，一旦發生了關係，一切就明朗了，清爽多了；所以現在許多人先上床，後談戀愛，估計也是想透了這一節吧。
趙良睜著小眼睛看著範小姐，卻發現張國並沒有落座，抬頭看，張國正盯著對麵。
趙良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發現一個四十左右的婦人神色慌張，往人群裏擠。
趙良道：“操，找到老相識了？”
張國連看也沒看他，說道：“你這兒玩，我過去一下。”
就向那個婦人走去。趙良向範小姐笑了笑，道：“沒想到，這家夥也是此道高手，熟場熟路啊。範小姐，有沒興趣喝一杯啊？”
“沒興趣。”
趙良想了想，道：“那做愛呢？”
“收錢的。”
“多少？”
“老價錢。”
“成交了。”
範小姐伸出一隻手，道：“車上不去，一次很刺激，二次就是受罪了。”
趙良一雙小眼睛都眯成了縫，道：“咱們開房。”回頭找張國，卻已經看不到他的蹤影了，於是道：“這家夥肯定找到老相識了。咱們走吧。”
坐在車上，趙良給張國打電話，問在哪。
張國說還在酒吧啊，你上哪了。趙良說我在路上了。
“操，你放我在這兒喝北風啊？我口袋空空。”張國說這句時的聲音壓低了，或許是捂住了嘴。
“要不我現在回來給你補充點彈藥？”
“算了算了，你去吧，我一會坐公車回醫院。”
“嗯，好。我去佳島酒店，你要有事過來找我，要不打我手機，就這樣了。”
張國把手機收起來，衝對麵的婦人笑笑，這婦人很尷尬地喝著酒，道：“真巧啊。又見麵了。”
張國一時腦子短路，不知想什麼，一片空白，過了好久，才說道：“我有事，先走一步，你慢慢玩。”
這婦人道：“我送你一程吧。反正這兒也沒什麼好玩的。”
張國想了想，點了點頭。
婦人問是否願意一起宵夜。
張國拒絕了，隻想趕快下車。
車停在醫院門口，這婦人在一張便箋寫上一個名字一串數字，遞給張國，道：“有空再聯係。”
他接過來，打開車門，又轉過頭，說：“你可以直接到酒店裏開個房間，然後把你的意思告訴服務生，他應該會幫你聯係的。現在的酒店服務生，都兼職拉皮條。”
關上門，頭也不回地往醫院裏走去。
吳巧雲，很有鄉村風味的名字。
下麵當然就是手機號碼了。張國把便箋放入口袋中，走進病房。
林真的臉色有些冷，張國道：“你帶妮妮回家吧，這兒我看著。”
林真哼道怎麼敢勞駕你呢，你還是去喝酒吧。
張國扶著她的雙肩，道：“別孩子氣了，先回去吧。你看妮妮趴那兒睡，不著涼啊。”
“張國，我現在很清醒，一點不生氣，我覺得我們應該平心靜氣、開誠布公的談一談了。這樣的日子，你自己覺著過得舒服麼？你很樂意過這樣的日子麼？我坐這兒，越想越覺得委屈，我就想哭。這日子過得太讓人短氣了。可你竟然還有心情在外麵花天酒地，你真樂意這樣過麼，真樂意把你剩餘的幾十年都這樣糟蹋完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