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真想上吊，一死百了。
劉華能下那麼多的決心，不惜一切代價，棄自己的結發妻子於不顧，就是因為汪燕有了孩子。
如果汪燕沒有孩子，劉華肯定不會和相伴這麼多年的妻子離婚。
劉華犧牲了這麼多年的積蓄，犧牲了房子，甚至犧牲了工作，就是為了這個孩子，現在呢？
孩子沒了――孩子被張國搞沒了。
張國一支接一支地抽煙，手機響起，是林真。
“都一點多了，還沒喝完啊？”
“嗯。他們非得喝，沒辦法啊。你先睡吧。”
“是麼？”林真的語氣笑了，說道：“兩分鍾前我打電話給趙良，他說一個小時前就喝完了。嗯，你是不是後來又和劉華一起喝了啊。”
張國道：“嗯。”
林真聲音一變，說道：“那我給他電話，讓他別喝了，早點回家。”
“有什麼好打的。”
“怎麼了？把別人男人拉著喝酒到半夜，打個電話催催都不行啊。”
“你……”張國說不出話來。
林真等了半晌，道：“你什麼啊？”
張國終於不耐煩了，說道：“你煩不煩啊？沒事早點睡覺，這大半夜還不睡你幹嗎呢。”
“你不也大半夜沒睡麼？你這話說得，男人在外麵半夜未歸，女人在家裏就不能等啦？就不能打個電話問問情況了？我就不明白了啊，張國，你說說，你這煩從何來啊？是不是我不聞不問，你就不煩了？你就不能體諒一下一個女人、一個妻子啊，你說，自己的男人這大半夜的未歸，她能不急麼？”
“這又不是一次兩次了，有什麼好急的。”
這一說，林真更氣了，說道：“你覺得你以前晚歸，我沒打電話催你，是因為我不擔心麼？是因為我睡了麼？我告訴你，張國，你每一次晚歸，我都知道是幾點幾分！連妮妮、歡歡在樓下玩，都知道天快黑了就該回家了，用得著我天天去催他們麼？我想你應該會自覺啊，可你一點兒也不自覺。你是一個有老婆有孩子的人啊，你就不想想，孩子老婆在家裏的感受麼？孩子最近都問，爸爸怎麼老是不回來吃晚飯啊，要爸爸帶著去河邊散步啊。我一邊兒哄著孩子，一邊兒還得被你罵很煩……”
說到這兒，那邊便傳來了抽泣之聲，然後是腳步聲，然後是開門聲。
張國估計林真是去到了陽台上，怕吵著孩子，這下他有些無措，說道：“不是應酬麼，工作需要，有什麼辦法呢。你以為錢是那麼好賺的麼？”
“有了錢卻丟了男人，我寧肯不要那些錢！”林真說道，“再說了，到底有多少次是工作上的應酬，你自己清楚，張國，請你別把我當傻子。”
“你煩不煩啊，有事回來再說。”張國看著一個護士一邊向自己招手一邊走過來，衝著手機說完這句就掛斷了。
那個護士說先生，你太太讓你去陪她。
張國心裏罵了句，去了病房。
病床上的汪燕臉色慘白，唇無血色，直定定地看著張國，一言不發。
“有話你就說啊，盯著我幹嗎？要吃點東西麼？”張國道。
汪燕喘出幾口粗氣，說道：“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