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字吐出來，眼睛又定定地看著他，好像馬上需要他說出一個答案來。
張國怔了半天，說出半句還能怎麼辦呢……就沒有下文了。
汪燕歎了聲，道：“現在送我回去吧。”
“回去？”
“嗯。回到家門口再摔一跤，製造個現場，不然怎麼辦？”
“這……”
“這什麼啊。不然你說怎麼辦？”
張國當然沒有其它辦法，甚至心底深處還鬆了一口氣，暗自慶幸起來，但看著坐在身邊的汪燕一臉憔悴，又開始自責，直罵自己禽獸不如。
終於，他說話了：“操，我越想越覺得自個跟畜生一樣，對不起兄弟啊。”
汪燕道：“你好好開車吧，別跟我懺悔，要懺悔和你兄弟說去。”
“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呢？以後、以後不要這樣了吧，唉，對大家都不好。”
張國說著話時甚至想作出一個很輕鬆的微笑。
汪燕無聲。
張國略微側目，見她雙瞳慢慢縮小，忽然大叫道：“停車！你給我停車！”並把身子撲上來，想控製方向盤。
車子如醉漢在馬路上竄著，無奈之下，張國刹住了車。
然後，一切靜止，張國都有聽到汪燕嗵嗵嗵的心跳。
她死盯著他，咬著牙，好半天，擠出一句冷冰冰的話來：“你確實是個畜生！”
伸手打開車門，就要下車。
張國拉住了她，她掙紮，一番糾纏，他終於把她壓在了座椅上，但看她的神態，似乎隻要他一放手，就要往門外衝。
於是，張國按住她，不鬆手。
兩個人眼睛對著眼睛，喘著氣。
“冷靜點，我覺得這樣回去不太穩妥，漏洞太多了，你不覺得麼？”張國說道。
“別談這個，你把剛才的話說清楚，什麼叫‘以後不要這樣了吧’？你把我當什麼人啊？我不是街上拉客的小姐，也不是酒吧找一夜情的女人！我不是那種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咱們本來是不相幹的兩個人，陰差陽差，我和你的朋友搭上了界，然後咱們就認識了。你現在開始懺悔，開始覺得對不起兄弟了，當初幹嗎要在喝酒時曖昧來曖昧去啊？再說了，我就算是個再淫蕩的女人，你就算是再有魅力，我也不可能來拉著你上床吧？你幹嗎要向我動手呢？現在開始理性思維了，開始反省了，當初呢？你站在我身後的時候，怎麼就不理性一點呢？那會兒你的人性被狗吃了麼？你的兄弟情義也都被扔到垃圾堆去了麼？現在你突然就得道了，你高尚起來了，‘不要這樣了吧’，你把我當什麼人了啊你？”
“是我的錯，我他媽的不是人，我是畜生，可現在咱們不能繼續錯下去啊。”
“這是錯麼？咱們都不是少男少女了，也不談什麼愛啊情啊的了，反正，我覺得我這不是錯，我現在就一個心思，我想和你在一起，名份我不在乎，做二奶也好，做秘密情人也好，我一點兒不在乎，我就想和你在一起。”
汪燕說著說著，兩行淚水就流了出來，聲音也變得沙啞起來：“張國，你知道麼？我越來越想天天和你呆在一起了，我每天都想見到你。我是不是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