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大報社方麵認為，突然決定從下個月起撤掉全部廣告，改投到下個月才麵市的新報紙《快報》上，於情於理都是說不通的。
《早報》和《晚報》在東城的市場占有率高達百分之八十以上，而《快報》還沒麵市，做為一個大公司，棄前者而就後者，是不是太不明智了？
“從我們報社方麵考慮，也不想失去你們這樣的大客戶。所以想問一問，是不是我們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夠？”許主任向著王經理，說道。
王經理擠出幾絲笑意，道：“這個，確實有些突然。我也是早上才接到我們張總通知的，肯定是公司裏有安排，但具體是什麼，張總還沒有向我透露。”
接過踢來的球，張國打了個哈哈，說道：“外麵一片熱火朝天，知識分子們在憂國憂民著，咱們在這來談這些事兒，也太不對襯了。工作，隨時都可以做，但這樣的機會很難得啊，尤其是在這個高度市場化的商品時代。所以，我提議咱們也來談談文學，談談藝術，談談理想，談談人生……居廟堂則憂其民，處江湖則憂其君，時代不同了，但這種人類的情感應該還是一致的。咱們呢，也來學學魏晉人，沽酒玄談……”
當然沒有人願意和張國坐而論道，談什麼魏晉，於是不歡而散。
臨別前，張國特地拉住許主任很知心地輕聲說道：“多虧了你啊許主任，給了我臨門一腳，讓我痛下了決心。不過，咱們現在說句老實話，你弟弟那文章寫的真是個臭。”然後笑著向眾人道：“咱們就談到這兒吧，也不早了，還是早點兒回去休息吧。”
一直未做什麼表態的吳巧雲也起身告辭，王經理當然也不便再留這兒了，三個剛出了門，許主任就罵道：“整個兒就是一勢利小人。幾天沒見就囂張成這樣了，也不想想當初那窮酸樣兒……”
王山索然無味地歎了一聲，說道：“誰都一個樣兒，要是人在得勢時都能收斂點兒鋒芒，估計這世上就會真的太平了。”
許主任麵上一熱，明顯這句話也有針對他的意思，心下又把張國家祖宗問候了一遍。
車快到了，吳巧雲問：“聽說《快報》是你一個朋友辦的。”
“是的。”張國回答得很幹脆，車慢慢停了下來，到了。
吳巧雲也沒有再問下去，腳步匆匆地上了樓，開了門，進了房。
孤男寡女在一起通常都沒什麼事好做，通常都隻會對一件事感興趣，通常都迫不及待地想做這件事，至少這個結論用在張國和吳巧雲身上很合適。
張國來吳巧雲住所的時候不多，但每次來的目的都很單純，上床。
門一關，男人和女人就抱成了一團，滾在沙發上。
張國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本地的固話，接了，那邊沒聲音，喂了幾聲，卻傳來斷線音。
吳巧雲張開雙腿，夾住他的腰，兩個人又糾纏在了一起。
沒兩分鍾，被扔在沙發下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但沙發上的男女顯然沒有接聽意思，衣服一件件掉下來，蓋住了嗡嗡作響的手機。手機很頑強地在衣服堆裏震動著，這對男女赤裸裸地把戰場轉移到了床上，手機響了幾遍之後，終於死心了，不作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