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遊戲係統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擁有那麼大的一個遊戲休息廳,又鼓勵玩家相互殘殺,可卻每次結束遊戲後都讓同一個副本裏出來的仇人們在同樣的地方登出。
上一個副本結束後的一幕又再次重現了,謝塔護著白柳冷冷地擋在他和白六之間,白六盯著謝塔看,白柳努力踮起腳從謝塔身後探出腦袋。
“別這樣看著我,”白六努力裝出柔軟的態度,有一點委屈地說,“這場遊戲裏我明明沒有做壞事。我也沒有再去找白柳麻煩了,在拍賣場的時候我甚至都沒和他搶你了。我都這樣了,難道你還要打我嗎?”
白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原來看著白六裝軟竟是這樣惡心的一種體驗,難怪白六總罵他綠茶婊。
還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白六,謝塔也愣了一下:“......那個叫陳錦紀的玩家不是你派來殺白柳的嗎?”
“真的不是我啊!你是對我有什麼誤會和偏見!”因為沒有證據白六否認的極其幹脆。
雖然都覺得肯定是他在背後搗鬼,但也確實是沒有證據,白六又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謝塔一下子竟然也不知道能說什麼了。
白柳捏了捏謝塔的手有點煩躁:“別相信他,他裝的!”
白六心想你這貨還好意思說我?似乎特意為了特意惡心他一樣,用袖子遮住半邊臉做了一個擦眼淚的動作,還捏著嗓子“嚶嚶”了兩聲。
這個動作一出,對麵兩人感受到了巨大的精神衝擊都沉默了下來,謝塔沉默了很久以後說:“白六......我不知道你到底為什麼這麼執著這些事情。但你大可不必如此。隻要你不動白柳,之前的事我覺得都可以一筆勾銷,你就回原來的世界繼續你那站在世界頂端的生活,而且那邊明明有那麼多人在等著你回去。這樣所有人都會開心。”
他真的很不解地問:“這樣不好嗎?你到底為什麼非要待在這個不屬於你的世界裏和我們死嗑?”
是啊,為什麼呢?白六也不明白,或許因為他的一生太順風順水容不得一點失敗,又或許因為他就是個無聊的瘋子吧,非要找點刺激,又或許他不肯放棄的理由和穿越來這裏的理由一樣。總而言之,選擇正確道路的理由太多了,但白六從來都不會因此而選擇一條康莊大道。
他眨了眨眼睛,繼續茶言茶語地說:“我是靠自己打了一百場遊戲跟神許願過來的。所以我現在回不去啊。你願意陪我一起打遊戲送我回家嗎?”
白柳抖掉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拉了拉謝塔衣袖:“這家夥真的不正常,別跟他說話了,我們快回家吧。”
謝塔點點頭,他也覺得白六這個樣子是非常奇怪。不過在開始喜歡白柳後,他對感情的事稍微敏感了一點,白六對他得特別他也漸漸有所察覺。回到現實前他最後瞥了一眼白六說:“你還是像以前那樣吧。別學白柳了,因為白柳隻有一個,你就算跟他一樣了,我也不會再像對他一樣去對待另一個人了。但你如果敢對白柳出手我絕對不會饒了你。”
白六沉默著注視著謝塔的身影變成虛幻數據逐漸消失,就這麼一直待著直到進入下一場遊戲。假如他真的殺了白柳大概也會被謝塔殺死吧。他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的結局。可他終究還是,死都不願意接受自己的失敗。
回到現實裏後,想到這裏不會再有什麼威脅,也不會有人輕易死去,謝塔明顯感覺到自己放鬆了下來。
喜歡真是一種奇怪的情緒,他之前明明打過那麼多次遊戲,也經曆過那麼多次自己或者他人的死亡,可之前從未有過現在這種害怕的情緒。
他與白柳一直都是朋友,家人,繼續這麼發展下去以後也許還會變成愛人,這個人就是這樣占據了他生命裏如此重要的地位。讓生來就與人類有隔閡宛如怪物般的他體驗到了人類最重要的三種感情。將他從不同感情的旁觀者狠狠拉入生活裏體驗那種複雜細微的情緒。
他甚至無法想象如果有一天白柳不在了自己要怎麼辦。
他對白柳說:“我現在能確定了,不是好像,不是也許,不是你靠近後本能的心跳反應,我是真的喜歡你。”
白柳等謝塔跟他說這樣的話,等很久了,但等到這一天真的到來,他又突然感覺到特別不好意思。他移開視線根本不敢去看謝塔的臉,聲如蚊蚋:“別、別說了。好了,我知道了。”
可是謝塔卻著急的靠近他追問:“白柳,你喜歡我嗎?我感覺你應該也是喜歡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