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僵在那裏任由白六哭著抱了很久。後天那一天也沒能看書就光是讓白六抱著他哭了。
等到第二天下午白六覺得自己已經調整好了心態。他不打算讓謝塔知道有個世界的白六傻乎乎魂穿過來的事情,過去的事情就當是前世一筆勾銷他就以新的身份來麵對他好了。
看著小白六平靜看書的側臉,謝塔鬆了一口氣,昨天的白六讓他感覺不知道該怎麼辦。而且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他沒有回答,謝塔問:“你願意和我當朋友嗎?”
說實話白六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他覺得這個世界上應該並不會有那種想要殺了對方的朋友,他隨便找了個話題糊弄過去。但謝塔又問了他很多遍,因為醫生告訴他確定對方的意願很重要。
雖然白六給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設,想著以前的事一筆勾銷,想的那麼風輕雲淡但現在看見謝塔這副傻傻還老問能不能做朋友的樣子又感覺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不願意,我討厭你。”這話脫口而出之後他又擔心謝塔信以為真,真的疏遠他,他又補了一句:“假的,騙你的。”
謝塔感到十分迷惑:“所以是......願意跟我做朋友的意思嗎?”
“不是。”
“不想和我做朋友?”
“也不是。”
“那......到底是什麼意思?”
“自己猜。”
白六承認自己確實就是個無理取鬧的人。但即使是這樣的他,謝塔也還是願意與他做朋友。
後來的發展與之前世界大同小異,日子安穩過到十八歲,謝塔又打算往外麵跑了。白六不明白,他明明不喜歡跟其他人接觸為什麼還老想去外地上學。他有時候真的會很懷疑,謝塔是不是討厭他了,受不了他了,想要離開。其實白六會這樣想也是很合理的。因為他對謝塔的態度對其他任何人都不同,是一種非常傻逼又無理取鬧還偶爾發瘋的態度。是白六自己回想起來都覺得自己好惹人討厭的程度。
白六總覺得他就是沒怎麼和人類正常接觸過才會願意把他當朋友的。所以他很討厭有人接近謝塔,總會暗中作梗,破壞他能交到其他朋友的可能性。老師和心理醫生會引導他走向正常的世界,而白六會故意灌輸些扭曲思想,讓謝塔對他的許多不合理要求習以為常。
雖然這是一件很難的,幾乎感覺不可能的事情,但白六仍舊試圖攻略謝塔,將他變為自己的所有物。
他對謝塔說:“你填誌願的時候和我說一聲,我和你去同一所學校。”
“嗯,好。”謝塔也沒有問什麼直接答應了下來,對於這種小要求他一般都是不會拒絕的。這個世界的白六比上個世界提早兩年進入遊戲了,謝塔總覺得這是被他所影響產生的蝴蝶效應,心裏懷有一種愧疚感。
後來白六在遊戲裏逼問他的真實身份,他原本不打算說的,但也一下子就被套了出來。所幸白六沒有嫌棄他的真實身份,還替他保守秘密。謝塔總覺得自己是個很失敗的玩家,輪回這麼多次連個朋友都交不好。
在被他套出身份以後,謝塔偶爾也會跟他傾述一下自己的煩惱:“我總覺得人類的感情對於我來說太複雜了。我這樣連朋友都交不好,真的有一天能明白愛是什麼嗎?”
白六真心實意地嘲笑他:“我也覺得那位神交給了你一個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謝塔:“......”
“你要是真想搞明白,要不我們交往一下試試吧。”
那是在無數次的時空輪回裏謝塔第一次聽到白六那麼說。
“好吧。”那時候他還不懂和白六交往一下試試意味著什麼。
雖然說交往了,但實際上他們的相處模式並沒有發生什麼改變。謝塔是不明白交往了應該做什麼怎麼辦,白六是不想主動,不想示弱,更不想讓謝塔知道他的感情。他總在等待,等待謝塔會像其他人那樣被他吸引,為他著迷,主動靠過來溫順地跪在他的腳邊。可隻是靠著等待和那種過分任性的態度,這樣的事情永遠不會發生。
他與他隻是一起長大的舊相識,勉強算是朋友的關係。可隻是這樣的關係,根本無法讓白六感到滿足。謝塔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人,被各種各樣的事情所吸引,雖然有些問題但他歸根結底還是個好人,總有其他的人也會喜歡他,總有好心人想要幫助他,總會有人將他推往人群。
謝塔並不是隻能和白六成為朋友。他的目光不會隻停留在他一個人的身上,他不會永遠安靜地待在他的身邊,他不會永遠坐在那棵大樹下等待著他過來。這是白六無法容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