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2 / 2)

"追。"元帥下達了一道不可思議的指令。追?怎麼可能追得上?妖族早在幾天前就撤離了。而人類的船隻又禁不住海上的大風大浪。侍從驚訝地看向元帥——元帥可從沒做過這麼沒把握的事啊。然而,侍從的猶豫在他接觸到元帥眼神的一刹那消失了,他轉過身,用平時一貫平靜而淡漠的語氣重複元帥的命令"追。"那是一種透著灼熱中藏著冷靜,冷靜中夾雜瘋狂卻有必勝的信念的眼神。上次,與妖帝一戰之時,元帥也露出了那種眼神——本來就要全軍覆沒的局麵在一夜間被元帥逆轉,999位妖獸親兵被殺戮殆盡,還找到一具龍骨,大概是妖帝死後所化。想到那種眼神,侍從感到無與倫比的安心,重複了一遍追殺的命令,隨將軍跳到了船上。眾士兵見將軍上了船,也不好再推托,分為9班,各上了船。每條船上都用木質的鎖鏈鎖了起來——元帥說,這是為了不讓大家走散。侍從小心地看著元帥,發現元帥的眸中始終保持著方才奇異的眼神。可是,不知為何,侍從本該安然相信元帥的心裏,升出一絲揮之不去的不祥感——他是女巫大人的後裔,決不會錯!有什麼事情正要發生!可是,一切都好好的,風浪並沒有打散單薄的船隻——元帥的決定起了作用。

一陣倦意襲來,侍從感到無奈——最近果然是沒休息好麼?回去要好好休息了。他走下船艙準備小睡一會兒,驚覺——有一雙眼睛,在看著他。黑暗中,一雙血色的眼睛,用灼熱中藏著冷靜,冷靜中夾雜瘋狂卻有必勝的信念的眼神,在看著他。"元帥?!"侍從驚呼出聲,突然反應過來:不是元帥!元帥的眼睛,是冰藍色的。然而,黑暗攜著那雙血色的眼睛一同消失了,侍從眼前,是一片澄淨的天空。"喂,你沒事吧,怎麼突然昏過去了?你是要找元帥麼?"一名男子的麵孔出現在眼前——是同伍的士兵。侍從無力回答對方的問話,隻是又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眼前隻剩火光。"元帥"、"叛徒"、"奸細"的呼喊聲、怒罵聲不絕於耳,碎語飄進耳中,漸漸的,終於在侍從的腦海中拚湊出了事實——是元帥,放火燒了船?灼熱舔舐著他的身軀,他卻似乎再也感覺不到疼痛,再一次閉上了眼——就這樣死了吧,死了吧!他無法相信,那個拯救他、教導他的人是奸細,是人類的叛徒,是為了殺死他們而下了追殺妖族的命令。

"當然不是他幹的。可惜的是,妖帝的那一戰裏,他便成為了我的傀儡。為了勝利出賣了靈魂的愚蠢的人哪。我將會用他,作為根除人類的第一枚棋子。你也,一起來麼?"溫柔而沉靜的男聲在他靈魂深處響起,似是天神聽懂了他內心的不甘與疑惑,給了他解答。但是那宛如天籟般的話語卻讓侍從如遭雷擊"你們妖族這些混蛋!"憤怒的咆哮響徹雲霄,而靈魂深處的聲音已然沉寂。

——既然你那樣不甘,那麼,下個輪回,再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