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破碎的黃金麵具(2 / 2)

孽刃幽靈般掃蕩而來。

焦容聖母怒吼一聲,她因惶恐而顫抖的頭顱退不進黑暗,她那巨大的手掌這一刹那無處安放,正如她早該消退的魂魄。

她慌亂之中側過頭顱,用她那堅硬無比的黃金麵具去抵擋孽刃的襲擊,這是她第一次無法直視一個人的麵目。

然而孽刃劍身爆發出驚人的魂光,它劃過麵具,沒有受到半分阻礙,輕飄飄的,它又剖開了她的腦子。

焦容聖母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便幻化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殿堂裏,“叮當”聲響,那是黃金麵具的碎片跌落在了地麵。

懺悔者轉過頭來,維瑞達拉的身影早已經消失不見,對她而言,能夠幫助懺悔者完成這項使命,就是她自己的使命。

整個殿堂亮了起來,不再那麼灰暗,而空氣之中焦容聖母的氣息蕩然無存,就好像她從來也沒有存在於這座殿堂裏。

懺悔者走到那棵巨樹底下,它那麼茁壯,卻完全感受不到存活的氣息,這是一棵已經枯死的樹木。取出金杯,懺悔者想起那個還在山腰等待著自己的受罪之人,也是一個被奇跡所眷顧的人。

他的軀體被十二支弓箭束縛在枯死的橄欖樹上,他的生命也在風雪之中緩緩流失,然而他死前唯一的遺願,隻是想要接受這熾熱的熏烤。也許痛苦會喚醒他的意誌,也許這黃金一般的熱油被他賦予著特殊的意義,但這一切都與懺悔者無關,他隻記得自己的承諾,在基米諾死前,他希望他能感受到這份痛苦。

於是懺悔者伸出手,那滾燙的金色熱油就灌注在這金杯中,搖曳著它的燦爛。

巨樹的另一端,由石門隔開小小的一個房間,它看上去那麼安靜祥和,懺悔者看到石門上隱隱透出的魂光。

他走過去,剛一推開石門,門後湧出的濃厚魂光便將他裹挾起來,這是他第一次無法自主地被拖入到魂光之中,也是他第一次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進入到別人的夢境。

他看到一個嬰兒在歡聲笑語中誕生了,與別的嬰兒不同,她一出生就微笑著打量這個世界,她好奇地看著周圍的一切,沒有恐懼和害怕,她那麼純潔,那麼快樂,好像永遠都感受不到恐懼和苦痛。

她的父母是阿爾貝羅遠近有名的祭司,算是當地的貴族階層,所以她一出生就擁有了隻屬於自己的花園。

這花園如此廣闊,裏麵開滿了各色各樣的花卉,她的父母懷抱著她,她的親戚注視著她,從各地趕來的商人、紳士就站在這花叢之中說著恭賀的話語。就連教會也派出了身份頗高的總執事多佛斯前來為她送上祈福。

她開心地看著周圍的一切,也許小小的心靈中還不知道什麼是善、什麼是惡,但她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美好而純淨。

她的笑容被來賓傳頌,有人甚至四處宣揚,說她永遠不會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