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懺悔者提前有所預警,他輕巧地往旁邊一躍,雕塑的頭就在他身旁地麵上炸成了粉末,而稍完整一點的石板,就在雕塑的砸落下裂開碎成了片片。
特彼達得的力量也比之前所有的怪物加起來還要強大。
一擊不中,特彼達得猛地撲了過來,它甩開枯枝一樣的手肘,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砸向懺悔者的腦袋。
原本這一擊勢大力沉,就算懺悔者想避開,勢必也要付出一些代價,如果真被砸中,懺悔者毫不懷疑會看到自己的腦漿迸裂。
但特彼達得的這一擊,就和水之傀儡的肘擊幾乎一模一樣,隻是手肘由碧綠變成枯褐,速度也加快了幾分。幾乎是潛意識的動作,懺悔者斜斜竄出,剛好避開特彼達得手肘砸落的方向。
特彼達得也綻放出驚訝的眼神,它沒想到這一擊竟然會落空,而且對方看上去輕描淡寫的樣子。
它變撞為抓,細長的由枝椏形成的手指突然間變長了一截,同時前端伸出,幻化為尖利的爪子。
因為有了上一擊的準備,懺悔者也猜到了特彼達得的招式,這和水之傀儡的招式別無二致。
在與水之傀儡交手的時候,當懺悔者破解了以肘砸撞的招式後,水之傀儡也是這樣橫掃過來,當時懺悔者還在困惑,為什麼它要舍棄自己強壯軀幹的優勢,反而變幻為利爪來發揮巧勁。
原來,一切都隻是一種鋪墊。
懺悔者想也沒想,他沉劍斜刺,以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刺入特彼達得的右邊肋下,這也是訓練中懺悔者“過關”的唯一方式。
在孽刃的撕扯下,特彼達得的肋下突然爆出一團綠光,那螢綠的液體灑落到地麵,很快散發出濃烈的酸臭味兒。碎石在眨眼間被蝕穿變爛,特彼達得的這條手臂也軟垂下去,頃刻間枯死成炭,掉落到地麵上。
不過很快,從他那盤錯交橫的軀幹中,一條條扭曲的枝椏生長纏繞,又長成了另一條手臂。
這和水之傀儡的複原手段也是一模一樣。
“你為何知道我的弱點?”
特彼達得暴怒大喝,雖然它沒有慘叫,但從它那憋成粉紅色的骷髏羊頭上依稀能窺見它的痛苦。
懺悔者本以為它隻會像野獸一樣嘶吼咆哮,但沒想到這怪物竟然也能張口說話,它的聲音低沉得就像是從地底傳來的一樣。
不過懺悔者沒有回答它,也不能回答它,他自顧自地揮動劈砍著,幾乎是照著答案做題,將特彼達得逼得步步後退。
特彼達得又驚又怒,它隻要一抬手,對方就知道往它弱點處削去,從旁觀者的視角看來,就好像它自己急趕著要把自己的弱點往對方的劍刃上靠一樣。
這對它而言,是一種赤裸裸的挑釁。
暴怒之下,特彼達得停止後退的腳步,它忽然間向著懺悔者衝撞過來,好像失去了理智,要與懺悔者同歸於盡。
懺悔者直挺挺地抖出一劍,孽刃洞穿特彼達得的左肩,劍尖從它那枯木一般的肩頭後麵鑽出來,攜帶著一篷綠色的鮮血。特彼達得羊頭骨架裏的牙齒被咬碎了半截,麵目更加猙獰可怕,它毫不退讓,筆直地往懺悔者臉上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