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指著前方說道:“我要離去了,若我們還有緣再見,就在那永遠灼燒著的無盡黃昏山脈底下,我期待你的到來。”
說完,她的軀體順著手指的方向飄飛過去,飄逸而靈動,就在觸碰到懺悔者視野邊沿的時候,她那灰色的裙袂就像迷霧一樣消失了。
懺悔者看著那個方向,雖然這裏麵不見天日,但結合她說的話,和自己的判斷,那應該是北方的蠻夷之地。
無盡黃昏山脈?懺悔者在心中默念了幾遍,他總覺得這個少女很熟悉,他想要了解更多。
在這偌大寬廣的操場上走了很久很久,懺悔者才摸到它邊沿的牆壁,那甚至不能用牆壁來形容,因為從地麵往上望去,根本連頂端在哪兒都看不見。
這是一道環形的懸崖,懺悔者就站在這懸崖的底端。
就在懺悔者想要回頭的時候,他突然看到前方一個高大的熟悉的影子,影子用側麵對著他,正聚精會神地在牆麵上用筆書寫著什麼。
等到懺悔者走到他跟前,才發現來人正是迪歐加卡斯,那個時不時會在意外時刻出現的書記官。
“懺悔者,虔誠地懺悔吧。我們又見麵了,我們也許很快會再見。磨難之痕已經在你的心中永遠留下了傷疤,這傷疤令特彼達得墜入無盡黑暗,但我希望你能從這傷疤中學會成長。”
“我記錄著關於磨難的一切,我們以生命的形式存在於這個世上,就會像水珠一般被消耗、揮發,我們渴望透過自己的折射來看清原本模糊的自己,但就像我們永遠看不見自己真實的臉一樣,我們永遠也不會懂得真正的生命。”
“由那個方向去吧,那兒有一條折返的小路,記住,若你想看到更深的黑暗,就敲響「洪多」的鍾聲吧。”
懺悔者順著迪歐加卡斯所指的方向走去,那是環形廣場的另一頭。他也明白了,此處其實就是聖膏軍練兵的地方,也是分派武器的地方,這兒之所以如此廣闊,是因為近百萬的聖膏軍要在此處活動,可見聖膏軍當年勢力之強盛,非任何別的組織可以相提並論。
繞著廣場的邊沿走了許久,才在一個昏暗的三角形角落邊上,看到了一扇大門。確切的說,這並不是一扇門,而是一塊被切割的十幾米高的山石,隻是它同巨大的高聳到看不見頂的石壁比起來,顯得渺小許多,就像從石頭上摳開的一條裂隙。
懺悔者順著這石壁上的縫隙往外推,很重、很重,石壁也很厚,但是從它那往外緩慢變化移動的軌跡來看,這確是一條出路沒錯。
隨著整道縫隙往裏麵凹進一條人可以通過的缺口時,懺悔者突然聞到熟悉的酸臭味道,濃烈的毒霧在外麵的世界形成一道屏障,將退路堵死了。
就在此時,忽聽得身後傳來“哢哢”的劇烈聲響,懺悔者回頭一看,隻見他進來這裏時的那條管道後方,二十幾米高的無頭雕塑用蠻力撞裂了石牆。
從這老遠的地方看過去,那雕塑顯得和普通人差不多大小,幾隻鵜鶘在它身上,就好像一個養鳥的男人在跟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