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突然出現一團灰霧彌漫,懺悔者順著這團灰霧尋找過去,卻發現有不少野獸哀嚎著從灰霧中逃離出來。
它們雖然叫聲各異,但都透露出一種慌張的意味。
懺悔者感覺到危險的逼近,他拔出孽刃,從灌木的一側小心翼翼地往那邊走去。灰霧中朦朧可見的是一些石頭,還有塊狀的植物根莖散落在一邊。
幾棵大樹的中間,懺悔者感覺到頭上一癢,他伸手撓去,發現是一張黏黏的蜘蛛網。順手一揮,一隻差不多巴掌大小的蜘蛛在半空中就被砍成了兩截,一肚子綠色的血液灑落在草叢裏。
一路往前,這裏的蜘蛛越來越多,到後麵都已經三五成群了,懺悔者殺了好幾群之後,這些蜘蛛大概也明白了眼前這穿著甲胄的人不好惹,紛紛往灰霧的後麵縮去。
灰霧的盡頭被懸崖阻隔,在懸崖底部,一個兩人高的洞穴顯露出來,懺悔者感覺到裏麵森寒透骨,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危險在等待著他。
而另一側,灌木中發出“簌簌”的聲音,好像是某種動物在進食,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不過這聲音很快就消散在樹林中,聽著像是遠去了。
懺悔者來到洞口,看到外麵堆疊了一些骸骨其中有兩根在他的眼中有些明顯地被區分開來,因為上麵散發著銀白色的魂光。
「我是護士麥克米騰斯,我這一生中照料過無數病人,我看著他們從死亡的邊沿被拉回來,這比任何所謂奇跡都令人震撼。生命之偉大正在於它的艱難和磨難,那種重生的光輝是任何奇跡都比不了的。然而那些令人作嘔的教徒,他們隻會不停地殺戮,他們對生命沒有絲毫敬畏,他們永遠不懂得生命的寶貴和偉大。有一天,他們殺死了我豢養的十一隻小貓,僅僅隻是因為它們對著這些殘忍的人多叫了兩聲——我從那時宣誓,我不會再為這些殺生狂魔救治和照料,永遠不會。於是他們將我丟進了這毒霧之中...」
「劊子手?這是形容我卡洛斯的嗎?也許是吧,因為我對動物的情感已經遠超人類,小狗永遠不會騙我,小貓最多隻想要我懷裏的食物,但人類不同,尤其是女人,他們不僅騙走我的錢財,還會騙走我的信任,我的一切。所以我可以毫不留情地殺掉每一個人,哪怕他看上去多麼正義,又多麼和善,那都是表麵的、虛偽的。有天晚上,一隻流浪的黑狗因為找不到食物,誤咬了一口主教大人,它就要被判以死刑,我極力想要勸阻主教大人,卻被丟進這茫茫毒霧之中。那是我第一次拒絕主教的命令,也是最後一次...」
懺悔者收起麥克米騰斯的肱骨和卡洛斯的肩胛骨,他們應該被安葬在真理神龕修會。
就在此時,那簌簌的聲音從遠端再度靠近,懺悔者回過頭去,他看到灌木叢的一邊,一隻有兩頭牛大小、長著八隻大長腿的動物從枯燥的樹皮背後顯露出它凶狠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