懺悔者像皮球一般被火牆拋向地麵,他感覺全身骨頭散了架一樣,背後被燒紅的甲胄貼住了皮肉,疼痛令他全身僵硬。
他艱難地想要爬起身,卻被左腿上的傷口拖住了起身的動作,剛剛站起半個身子,又重新跌落地麵。
如果趁此時候出擊,埃達斯可以一錘輕鬆要了懺悔者的命,但他非但沒有出手,還將錘子放在了地上,就坐在錘上看著懺悔者。
“命運是公正的,享受這份苦痛吧,懺悔者。”
懺悔者從大腿的血肉中摳出一小塊銀色銀色金屬碎片,他爬起身來,看見埃達斯的大錘上缺失了一塊。
見他起身,埃達斯也不留情麵,他立刻掄起大錘撲了過來。
懺悔者將注意力集中到他的大錘上時,他忽然進入到了另一層的「境心」之中,就好像這大錘自己活了過來,變成一隻擁有自己意識的生靈。
它僵硬的動作隻有前進、後退和旋轉,隻要注意到這其中變化,就能準確預判到它的走向和進攻方式。
懺悔者一槍挑在大錘的錘柄連接處,大錘晃動了一下,砸在他身邊的黃土地麵。
強烈的顫動感讓火牆也晃動了幾下。
埃達斯大驚,他沒想到懺悔者即便受了如此嚴重的傷,竟然還能如此頑強,而他已用盡全力,這一下招式使老,再收不回來。
懺悔者槍尖如蛇,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刺來,就好像一條手臂彎曲了過來,要掐住埃達斯的脖子。
這一槍刺出,如果結結實實紮在埃達斯的脖頸上,那定會在他頸上開出一個血洞。
而他臂力再強,也無法在拔出大錘的同時避開懺悔者這一槍,從局勢上來說,他不得不放棄自己的武器了。
然而就在此刻,一道閃電從空中劈下,在佩佩塔的扭曲長劍指引下,那道閃電落在懺悔者的銀槍上,霎時間將懺悔者震退了好幾步。他手中長槍環繞著劈劈啪啪的閃電,身上也有強烈的麻痹感,但他仍然死死捏著那柄長槍不放,任由剩下的電弧每一分都鑽入自己的四肢百骸。
“妹妹,是你嗎?”
他像是感應到了佩佩塔的存在,看向那茫茫的空中,本無一物的上空,佩佩塔的身子如迷幻的水泡,在他的眼中若隱若現。
他眼中重新燃起鬥誌,隻見他那大錘之上,隱隱有風雷的波動。
懺悔者閉上眼睛,忽然間,他再感覺不到疼痛和傷勢,肉體對他而言成為了一個工具,他徹底回歸到自己的靈魂意誌之中,驅使著外界的身體。
埃達斯的大錘在空中一陣舒張,大錘的表麵翻轉出一片片小小的銀光,就像張開的魚鱗,在如海的空氣中刮出一陣陣細微的風。
這些風就像一條條刀刃,要將擋在前方的一切撕碎。
懺悔者反倒沒有之前那麼慌張了,他左腿往地麵一蹬,身子朝著右邊跳開,同時槍出如龍,銀光探出。
長槍在大錘上搓出火花,幾聲細不可聞的“叮叮”聲響起,大錘上的“魚鱗”被刮除了大半,而槍尖也從大錘的弧麵上滑過來,刺向埃達斯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