懺悔者靜靜聆聽著這看似“苦口婆心”勸阻的話語,實際卻半點也沒有聽進去,因為他知道,對於他的意誌而言,話語中的欺騙甚至有些無聊。
他隻是在確認對方所在的位置。
魂音飄蕩,捉摸不定,懺悔者閉上雙眼,進入「境心」境界,一圈圈漣漪浮現在橋麵的下方。
“回去吧,回去吧。回歸苦痛的懷抱,追隨扭曲的意誌。”
懺悔者睜開雙眼,從裂縫中往下望去,隻見橋身下方,漂浮著三具纖細的女性靈魂。
但和別的魂體不同,她們的魂體竟然身裹著純黑的婚紗,從這個角度能夠看到她們的頭頂還戴著細長的黑色尖頂兜鍪。
“你的窺視惹怒了我!”
三具魂體同時出聲,形成了詭異的擰在一起的魂音。
在憤怒的吼叫聲中,兩道金色光芒閃過。
這一次金色長矛的速度比之前快上了不少,洞穿力也大幅提升。
看得出,她們是攜帶著怒火的。
懺悔者杵劍後躍,因為兩把長矛刺來的方向不同,同時從橋身穿透過來,直刺懺悔者的身前身後。
身後的長矛幾乎是擦著頭皮過去的!
如果這一躍多出了分毫,懺悔者毫不懷疑,這金色的長矛會瞬間將自己的腦袋開瓢,就像這被洞穿的橋身一樣。
當維瑞達拉訣別的那一刻,他就比任何時候更珍視自己的生命,因為這其中,也有她的那一份還活著。
但危險並沒有解除,緊接著,又有兩道金光呼嘯著飛來。
懺悔者不停地騰挪閃轉,將這些金色長矛一一躲過,然而這些長矛就像是無窮無盡,不停刺穿橋麵,不停朝著自己的腦門飛來。
很快,橋麵就已經破裂不堪,數百個大大小小的空洞和裂隙布滿橋身,而那些掉落回來的金色長矛,也紛紛紮向懺悔者身旁的每一個位置。
特雷斯想要將懺悔者扼殺在如雨的金色長矛中。
但突然間,寬大的橋麵隨著懺悔者再一次躍起落地而崩碎,隻聽得“轟”的一聲,橋身垮塌,懺悔者隨著橋身一同跌落下來。
一處塌陷,橋身就像是早已支撐不住的老人,橋上處處都開始斷裂。
一截又一截垮塌墜落,一根又一根長矛飛向看不見底的深淵。
懺悔者看見三道身影如天神般漂浮在空中,她們純黑的婚紗籠罩著神秘的魂體,俯視著懺悔者。
她們三人都戴著一模一樣的黑色麵具,那麵具上的神情冰冷至極點,而她們也做著同樣的姿勢——雙手互握、右手在前,優雅地放在小腹處。
中間的那道身影左側,漂浮著一柄雙頭金錘,而左右兩邊的魂體則各自擁有一把雙頭尖矛。
那些金色尖矛就是從它們本身幻化而出。
“忤逆神明的無恥之徒!你的懺悔不過是一種謊言,你的背叛昭示著你的無知,就由我,特雷斯·安古斯塔斯審判你!”
懺悔者往上望去,她們的黑色婚紗厚重沉鬱,她們的聲音交雜在一起,冷峻、尖銳,然而他卻感覺到她們的靈魂是脆弱的,而越是脆弱的靈魂,就越是想要審判別人,阿瑞麗拉是這樣,佛也爾倫斯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