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能怪他,暮那舍用來窺視未來的物品到底是屬於一位邪神的物品。
裏麵蘊含著的力量大多都偏於混沌屬性,容易使人的神智變得混亂,陷入瘋狂,失去理智。
希爾加斯因為是從血液中孕育而出,從盲目癡愚之神阿撒托斯的血液中誕生,力量更是要強大一些。
暮那舍就是被這股盲目的力量所誤導著陷入一個思維盲區,越是清醒的神智就越容易被汙染。
更何況上一次他還被引導著觀看了希爾加斯從誕生到沉眠的全部過程,期間被浸染的精神力不計其數。
到現在為止他還能保持冷靜的思考,沒有陷入瘋狂因而發生畸變,除了蟲神將大部分屬於邪神的能量驅逐以外,還因為他本身的意誌足夠強悍。
隻是希爾加斯的意識又再次的降臨在這顆眼球之上,使眼球上混沌能量得到了加強,才會讓暮那舍的情緒波動如此厲害。
勒墨斯不知道具體的原因,卻可以用語言進行引導,使暮那舍自己可以清醒過來。
他釋放出自己的精神力,無意之中將那股力量驅逐了一部分。
雄蟲對雌蟲的精神力有安撫性的作用,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
勒墨斯見他的表情已經緩和下來,嘴角頓時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微笑:“暮那舍我覺得你需要休息一段時間,你看起來有些疲憊。”
暮那舍屈了屈手指:“我會好好休息一段時間的。”
隨後就將自己一直隨身攜帶的白色小包遞給了勒墨斯:“這裏麵有一顆黑色的眼球,是蟲神賜下的物品,屬於另一位神明,我可以用它推測未來。”
勒墨斯眼神一亮,迫不及待的就將這個小包接過來打開,裏麵果然放著一顆眼球。
大概有巴掌大小,眼皮合上,看不見裏麵眼球的模樣。
“這顆眼球是有生命力的?”勒墨斯隨口問道還伸出手撥弄了一下。
暮那舍看著他那副隨意的態度,嘴角輕微的抽動了一下:“是的,遇到黑暗它會自動合上眼皮,無蟲的時候會長出觸手自己移動。”
挑了挑眉,勒墨斯對這個東西好奇極了,將袋子重新係上,他笑吟吟的放下這個東西。
“暮那舍你還有什麼問題嗎?”這句話將他逐客意思表達的清清楚楚。
暮那舍見他這副迫不及待的樣子,隻能微微含笑提出告辭。
在走出宮殿大門的那一刻,憑借著蟲族出色的聽力,暮那舍清晰地聽到他喊“凱勒布出來”。
麵上的無奈逐漸散去,暮那舍又還是那隻沉著冷靜的高嶺之花。
黑色的長發披在肩上,銅綠色的豎瞳理智深邃。
暮那舍忽然有了這樣清晰的一個念頭:他的確很久沒有休息了。
長久的祈禱,長久的苦修。
他一直住在那個房子裏,或者是吟唱讚詩或者是進行冥想,有時會去翻閱書籍,然後將它們逐字逐句的分析理解。
無論怎樣,暮那舍都很久沒有離開自己的那一方天地了,也很少去見識王國裏的一切。
那些他少時曾經見識過得風光,他和收養他的前任祭司在四處流浪時見識過的無數風景,竟在記憶裏有些褪色。
……
勒墨斯將眼球拿出來,用手帕包裹著並沒有輕易的觸碰到它。
“凱勒布你說這麼一個小小的眼球,為什麼可以窺視到未來?”
勒墨斯抽出腰間掛著的匕首,用刀尖撥弄著這顆眼球,時不時的戳它一下。
這時便有刀劍的金鳴聲響起,不像是血肉倒像是金屬鑄造而成。
凱勒布警惕的將勒墨斯拉過來藏在身後,他剛才感受到了一絲異樣的波動,敏銳的第六感讓他第一時間就將自己的王護住。
果然,那顆眼球仿佛不厭其煩似的,唰一下子睜開。
橫瞳——被狩獵者的瞳孔。
勒墨斯在凱勒布背後探出腦袋,有些嘲笑意味的開口:“怪不得會被蟲神賜下來,原來是一顆被捕獵者的眼睛。”
凱勒布不讚同的帶著他後退一步:“王,如果有危險怎麼辦?這顆眼球裏蘊含的是神明的力量,我們可能根本無法抗衡。”
勒墨斯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暮那舍都能用它窺測未來也沒見出什麼問題,蟲神肯定不會讓危險的東西流落在蟲族的。”
“您不是不信仰蟲神嗎?”凱勒布語氣幽幽的說道,他也明白這個道理,隻是擔憂之心不可避免。
那顆張開的眼球,絲毫沒有攻擊他們的意思,立在桌子上,目光在四處轉悠了一下。
確定它沒有危險性,凱勒布才讓蠢蠢欲動的勒墨斯從他背後出來,但還是警惕地守在他的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