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孽緣歌長恨 番外:白唯賢篇(1 / 3)

卷五:孽緣歌長恨 番外:白唯賢篇

卷五:孽緣歌長恨 番外:白唯賢篇

終於,九月十七日,馮錦生下了那個孩子,我背著她做了鑒定,的確是我的,四斤二兩,一個女孩。

我站在育嬰室的玻璃窗外麵,靜靜的看著那個瘦弱粉嫩的一團,我笑了一聲,敲了敲玻璃,她似乎感應到了,轉頭過來看我,給了我一個更加甜美的笑容。

那一瞬間,我驀地有些恍惚,似乎鳶鳶又回來了,揚著小手對我說,“唯賢哥哥,你吃。”

我回想那場景,隻得捂著心口,疼得愈發不能自已,我很想回頭去看,在莞城重逢她時,怎麼就沒有深思,白鳶鳶,分明是拿我的姓氏,冠在了她的乳名上,我真是笨。

大抵蒼天見我負了她十四年,不肯給我機會彌補吧,我那樣傷她,強行占有了她,又在她麵前,和馮錦親密,我現在都不敢回想,那一幕幕,她看的時候有多麼心疼。

現在怎樣折磨我,似乎都是應該的。

我離開了育嬰室,去了病房,馮錦躺在床上,她剛在護工的幫助下喝了一碗藕粉,她是剖腹產,為了排氣,每天除了流食什麼都不能吃,她早晨跟我說,出院讓我帶她吃西餐,我沒有回應她,因為那個時候,我還沒拿到鑒定結果。

現在拿到了,我反而更沉重,我不知該怎麼開口,對她說,我隻能給你錢,給不了你這顆心了。

我走進去,站在床尾,她看到了我,笑了笑,蒼白的小臉讓我看著很不是滋味兒,快生產的那兩個月,我正沒日沒夜的去隱尼庵纏著鳶鳶,我隻想她,馮錦也是憂鬱成疾,人竟然沒有胖反而瘦了一圈。

秘書將我草擬好的補償協議拿進來,沒有說話,我和她互相對視著,良久,她先開了口,“女兒給你。”

我心裏一顫,原來她早就想到了,我沒有再等什麼,現在不忍,將來困住的是我們兩個人的一輩子,我點了一下頭,秘書將那份協議遞給他,“白總分出一千萬給馮小姐作為補償,每年春節和兒童節,也就是將近半年一個周期,馮小姐可以來看看女兒,這是白總能做到的最後的一點事。”

馮錦閉著眼睛,點了點頭,“好。”

我說了一聲,你好好休息,便轉身要離開,她忽然又出聲叫住了我,“唯賢,就當最後問我給我一句真話吧,我隻想知道,你當初愛我,是否隻因為鳶鳶的緣故。”

我當時不忍告訴她真話,可我也不能騙她,感情這樣的事,似乎拖得越久越麻煩,在你根本不能許諾她未來,就不要給她留下一點希望,我也不忍她才二十五歲,就因為我對男人都毀了心腸。

我頓住步子,深深吸了口氣,“曾經,我因失去了鳶鳶,萬念俱灰,幸而遇到你,溫柔良善,和她幼年一樣純真,你眉眼間都像她,也是喜歡穿鮮嫩顏色的衣服,同樣一頭烏黑的長發,我便覺得找到了慰藉,馮錦,若說我是否真的因你這個人而愛過,也許不曾,我是悔悟得太晚,如果能早一些,我們也許都不會到了最後困頓的地步,這是我的錯,我欠你的,以後有需要,除了這點補償,我會盡力幫你。”

我沒有回頭看她,我隱約聽到了身後她的哭聲,在她控製不住要放聲之前,我便逃開了。

我是個懦弱而混蛋的男人,我寧願這樣想,可我辜負了鳶鳶十四年,我唯有用我一生去還,我也想讓她知道,權晟風能深情至此,我也並非涼薄無義。

之後,我用了十五年的光陰,去守候她,守候了五千多個日日夜夜,她總是距我於千裏之外,我每個夜晚都在隱尼庵的台階外麵,點著一盞很小很弱的小桔燈,聽著梧桐樹上落宿的鳥兒鳴著,直到她那間禪房的燈終於閉了,我才肯失興的離開,可每一步又邁得萬分艱難。